杜小九有些急了,她大吼着,“哎……外头有人么?救我出去。”杜小九不怕死的蹦了几下,无奈个头太小,只看到了外面青白的日光,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不多时,冷箭放完,又传来了兵器交锋的声响,间或还有男子惊呼惨叫。
杜小九顿时热血沸腾,似乎忘了自己是在军中水牢,而是自己炕头。
外面打得正酣,她一心要出去观看。
上蹿下跳了一阵,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杜小九出去的希望似乎也跟着渐渐的灭掉了。
她颓然的蹲坐在角落里,看着污水发呆,“好饿!啊……梅将军,你想饿死你九爷爷我啊?给爷我送吃的来,速度些……啊……来人啊,要死人了,来人啊……”杜小九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使出了她的武功绝学‘狮吼功’,震荡的声音险些撞破了整间地牢。
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来,哪怕是一只饥肠辘辘的老鼠都没见到。
她哀怨的叹了一声气,无力的趴在地上用手指画着水波纹,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不知何时,杜小九以为自己已经饿死了,听到铁门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抹了把嘴上的口水,看着那个提着木桶进来的人,“大哥,你好,嘿嘿!”杜小九挥挥手。
“哼,竟然还活着。”那人懒洋洋的说道。
杜小九咕咚一声蹦进水内,欢呼跃雀的跑到那人跟前,扒拉着水桶使劲的看,“哎呦,大哥,这么大桶,得多少饭菜啊,我一个人恐怕吃……我靠!”杜小九低骂一声,“就给爷吃猪食?”
那人冷笑一声,“不吃,就饿着。”说罢扔了一个已经漏洞的破碗在地上,伸着脏兮兮的木勺子在木桶里搅拌了一下。
杜小九皱着眉看着那汤汤汁汁黄不拉几的在地上流出一条痕迹,最后,多半是浠水的米汤呱唧一声落入破碗里。
杜小九嫌恶的退了半步,忽地上前拉住那人,“大哥,可否告诉梅将军,我有话跟他说。”
那人开门的手停了下来,转身推了一下杜小九,“滚滚滚,梅将军是你想见就见的?滚滚滚。”
杜小九谄媚的笑了一下,又黏糊了过来,抓着那人的手不放,“大哥,我是杜小九,是吴老爹的接班人,你若是替我去找梅将军,回头我叫我吴老爹给你些宝贝,嘿嘿……”
那人眉头一挑,看着她,想了想,“哼,有宝贝现在就给。”说着,还伸出他那满是油腻的手来。
杜小九无奈的笑了一下,“成交。”把自己昨日打劫而来还未上缴的玉佩塞给了他。
“好话么我是带不到,倒是可以给你说点内情。”
杜小九双眼一亮,凑上前问道,“说,说,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人呵呵一笑,低声道,“你在这里待不了几日,梅将军是来这里诏安的,若是成了,你也就出去了,若是不成,呵呵,你也会出去,只是,方式不同。”
杜小九皱皱眉,问道“何解?”
“成了,你们就都成了这镇守边关的将士,若是不成,乱箭射死,留你作甚?昨个抓来的那些不服管教,闹出事来,将军也不是都杀了一了百了?!”
杜小九一愣,原来那打斗声是因为土匪在闹事。她茫然的点点头,“谢谢大哥。”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玉佩,欢喜的走了。
诏安,土匪诏安,送到战场上去,说好听的是为国捐躯去了,说不好听的是抓一批莽夫做前阵,刀枪无眼,沙场上岂是他们能去的?
她想起程诚所说,她那山头就遭受了如此的遭遇。心下顿时一惊,难道那梅将军是太师的人?!
诏安不成,乱箭射死……
杜小九脸色雪白的低吼一声,“该死!”
这一日,杜小九出奇的安静,她望着高高的地牢墙壁和粗如手臂的铁门,无望的眼神看着外面微弱的光线,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和角落里偷吃她牢饭的瘦弱老鼠。
突然,她坐起身来,拾起插在地上的飞箭,看了片刻,杜小九冷笑一声,“我是杜小九,休想擒住我。”
她在地牢的墙壁上一寸一寸的查找,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定是有可以钻开的一点一处,哪怕是一点点,她也要找出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她口干舌燥的捧了一把污水,又起身一点一点的找着。
这一天,外面似乎还落着蒙蒙细雨,地牢内更加冷涩了起来,杜小九却大汗淋漓。
她躺下来休息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有一块被水打湿后落下来的片片土灰,且那是从外面冲刷进来。杜小九顺藤摸瓜,拿着尖利的飞箭在墙壁上一点一点的扣着泥土。
夜里的风凉意十足,她看着已经抠出来的拳头大的窟窿脸上笑开了花,闻着外面吹送而来的泥土气息精神亢奋着。
翌日。
送饭的狱卒在地牢里吼叫一声,啪嗒的摔坏了手里的木桶,“来人啊,犯人跑了,那个杜小九跑了。”
正躲在草垛中的杜小九偷笑着,看着不远处被惊叫声惊动后纷纷奔跑的身影,再想想地牢那堵墙壁上足有一人高的窟窿和地上躺着的七只坏了的箭头,低声骂道,“哼,我是杜小九,想困住我,门都没有。”
说罢,她矮身从草丛里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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