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血屠城一边说一边盘膝坐下,闭上眼说道:“我主阵时你为我护法。”
突厥大营上的血雾开始随着血屠城席地坐下而开始慢慢收敛,单薄的雾气一点点凝聚在了那些突厥狼骑身上,露出了那多日不见的营地。
大营周围的那些木栏早已被拆除,营帐也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些狼骑,黑压压的一片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
狼骑摆出的阵仗有些奇特,非丁非甲乾不合坤不一,既没有奇门遁甲的玄奇也没有寻常军阵的肃杀,只是将那些身上泛着血光的狼骑杂乱地排列着,但若仔细看去似乎有点真意。
“终于露了面,却没想是这般模样。”武成峰身旁一名家将轻声说道。
“这阵法有些不一般,血屠城并非虚名之辈,摆出这般乱阵必有深意。”
“将军,你就下令吧,今天终于可以和突厥番子好好干上一丈了。”
武成峰没有说话,只听得高台上传来三点鼓声,接着便是一阵号角长鸣,心道:“还是娘子与我心有灵犀。”
随着雄浑的鼓声远远传开,黑白大阵开始运转,排在前排的黑衣步卒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身披白袍的骑兵。
高台上,陈盼盼并没有看透突厥人摆出阵法中的玄机,但好在这已是在战场,既然看不破那便杀破,于是便指挥骑兵突击,去杀破这血阵的虚实,这个想法与台下武成峰的思路不谋而合,想到自己竟如一莽汉般没有一点风度,陈盼盼脸微微一红,暗道自从嫁了这么个粗人,自己的品味倒是降了不少。
在梁军开始突击的同时,突厥人亦发起了冲锋,骑手浑身泛着血光,胯下坐骑戴着巨狼头骨制成的头盔,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伴随着细密的鼓点,两军人马撞在了一起,交锋处泛起阵阵血浪,如倾泻的暴雨,那红色的血光似乎并没有给突厥狼骑什么增幅,只是每当有骑手身死坠马之际,那些血光都会变得明亮几分。
黑白棋法甚是玄奇,黑棋是静主开合,需要陆先生坐镇天冲位,而白旗不定主进退,那牛斗位更是时刻而变,所以这阵法对于“那个人”并没有太多的限制,他只需身负那有些奇怪的石子,便能牢牢把握着战局的走势。
“那个人”混于乱军之中已有了段时间,他不骑马不披甲,一身青衫速度却快的惊人,手中绿光时现,每道绿光都能带走一个突厥狼骑的性命。
渐渐,两军阵前堆起了一座尸山,双方都拼出了真火,杀意与戾气在战场上空凝聚,血光更盛。
“噗”的一声,“那个人”手下再添一缕亡魂,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流过他的唇角,他舔了舔,有些腥,有些臭,有些酸,有些甜,心中猛地生出几番躁意,似乎有一种对对鲜血与杀戮的渴望正在蔓延。
突然,怀中那块石子发出了一丝凉意,直袭天台灵明,“那跟人”便惊醒过来,看着四周,只见几个梁军明明已把那突厥狼骑斩于马下,却仍要纵马踏上几个来回,将那尸体踩成肉泥,另一边,一个失了战马的突厥人一枪将梁军从马上掀了下来,却仍然要再补上一枪将那战马也刺个通透,两军战士似乎都已入了魔障。
若要破障,便得放下屠刀,而在这两军阵前又有谁能做到。
血屠城这血阵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发,这让“那个人”有些始料未及,正在焦虑之时,却听得风中传来了陈盼盼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嘹亮用的是凉州边塞的曲调,之所以说是曲调,是因为她在唱曲。
从未有人在战场上唱过曲,一来这战场太过嘈杂歌声难以入耳,二来这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但陈盼盼的曲调却入了每个将士的心魂,因为这曲声如春风化雨却又铿锵有力。
她唱的是《破阵曲》解的是众人心中的戾气。
“长弓引箭控不发,甲光照面枪如林,一片鼓声连角起,四下犬马起唏嘘,君可见,天山脚下,何处有那枯骨裹红衣。
萧萧北风冻旗柱,大漠黄沙日生烟,可汗点兵攻朔漠,金戈铁马卫戍边,且听我,别云峰前,一曲长歌把敌破阵前。
举目望山,巍巍昆仑,壮我将士胆。碧海狼烟,大好山河,岂容他人陷。
好男儿,自当提携玉龙,雕龙文卷,屠狗功名,岂是平生真意。
大丈夫,应该上阵杀敌,,做万人敌,方得青云之志。”
曲罢梁军将士眼前皆是一明,心中戾气顿减,士气却又旺盛了几分,而在远处的山坡上,血屠城缓缓睁开了眼,嘴角上扬,变作一条弧线。
“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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