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了。

都说他灵力高当真不假,就算贺茂老师不让他收式神,都有一只乖戾的赤舌天天黑着脸移动黑云、打雷闪电跟在他后边,赶也赶不走。若还有人侮辱晴明,赤舌就吞个钓竿上的小鱼干,然后跑去池塘吸水。之后口出不逊的人每次遇见安倍晴明,都能受到赤舌的热情“关照”。

晴明自己都管不住他,赤舌也不像特别喜欢“主人”的样子,除了陪晴明出行走动就是晒太阳泡澡。

大家私下都嘲笑他没半点威严,但还是很羡慕有式神跟随。大家学徒最多不超过两年,第一次召唤出来的很多甚至比不上赤舌,也绝对没有这只这么熟练勤快,部分较厉害的又碍于阴阳术的等级低,根本不能使用。

晴明第一次就同时召唤出童男童女、九尾猫,还能自动“吸引”赤舌,源博雅即使没办法挑战他,也不想轻易招惹了。

第四个就是自己。身为开花院优日的亲传弟子,源博雅绝不想给师傅丢人。奈何贺茂老师根本不会放水,其他学员都意思意思给个体面使其练几箭自动认输。遇见源博雅,贺茂非要让他拉弓不悔、出弓必快,一场争斗下来,牵引得他肌肉酸痛,休整不停。

不过安倍晴明不擅长弓箭,贺茂还是不会降低要求,并且作为惩罚,加大他的画符练习量。源博雅练弓时看见晴明拿笔在樱树下练习不辍,手腕都僵硬,严重到掉笔也是有的。

是的,由此看出,贺茂老师对待最认真的,向来只有他视为对手和需要培养的人。需要培养的,大抵还是未来的敌人,贺茂老师一直活在钻研和热血中啊!

源博雅表示荣幸。

可新来的做什么了?能让贺茂老师舍下画了半年的、与恶鬼障试炼的符咒,还要让她无令自签式神。

就因为一个未落实的名头,太强人所难。

源博雅难得动动脑子思考关系,他浑身正处于高强度训练后的极度虚弱里,第一次把塍庭看了仔细。

一天不见,他都要忘记外边是个女的。事实上昨天他根本就没注意清楚。

希望她能挺过去吧。毕竟草壁大人连口头上承认的弟子都没有一个呢。

源博雅停驻一会,再走动就仿若长在了土地上,每迈出一步都是尽了全身力气。事实上在旁人眼里,不过是拖着步子。但他还是挺胸抬头,马尾高束,威风不堕。

*

“叫他进来吧。”塍庭见吉尔不知多少次默默走开,终于发话。

镰鼬们笑嘻嘻地顺风飞去,企图绊倒吉尔·卢瑟,青行灯听过数不胜数的儿童故事,对未成年的孩子戒心较低,她撇撇嘴坐上行灯就去追三只胖镰鼬。

吉尔感觉风鼓着自己,推着自己的脊背,脚步虚浮而轻快地就朝塍庭的客居走去。

他傻里傻气地被镰鼬们挤来挤去,二太郎三太郎的胖镰鼬脸都挤扁了,才把他推动。

青行灯见镰鼬没有使坏,飞到半道就扶了扶卢瑟族冕,她现在最喜欢的饰品就是这个,连冥珠蝶舞的头饰都没往常在意了。

吉尔不用像宾斯和其他人训练,罗莎不再像以前一样日日都会陪他亲他抱抱他了。从此,他知道的最安全、最开心的地方就是塍庭身边,于是老往这边报道。

唐纸伞妖会弯起大眼睛陪吉尔转伞和捉迷藏;镰鼬会请他吃果子演小剧场;青行灯兴致来了抱起小吉尔直接腾空,吉尔坐稳了行灯柄,在天上俯视的感觉让他自在得不得了。

吵闹声好像也能忍受了。原来不止噪音、喝骂会充斥耳朵,欢笑和呼唤也能填满心脏。

以至于宾斯苦哈哈地回来,八岐灰头土脸挪动自己,四处找不到吉尔都要疯了,结果却在塍庭的地盘外听到了吉尔的大笑!

那是宾斯·卢瑟第一次听到同胞弟弟的欢笑。他的嗓音有年龄独特的清脆,因为声嘶力竭还有点破音。

有“塍庭姐姐”lt;br/gt;;

有“一太郎到三太郎的哥哥们”;

有“青行灯姐姐”;

有“唐纸”阿姨……

宾斯·卢瑟想到适才在母亲处问过弟弟的去处,母亲心灰意冷的冷视,觉得心底冰凉。

难道就只有他想要维系家庭么?

宾斯去找了奥德里奇。两父子讨论了此次训练所得,奥德里奇察觉到大儿子的失落,很有耐心的旁敲侧击。

宾斯蓦地说:“父亲,您总是忙着处理公务,我总是需要外出训练,母亲身体不适,我觉得弟弟需要人照顾。”

奥德里奇为难地捏皱眉心,示意宾斯继续说。

“我觉得弟弟需要一个导师……”

“那我联系联系华尔普吉斯退休的几位人偶师,魔术师协会那边我也认识几个,他们应该能被我请动教导吉尔。我清清脑子,列个清单。”奥德里奇明白宾斯想要表达的东西后,思索一番觉得可行,于是效率极高地提起羽毛笔,笔尖点在纸卷上,晕出几个墨点。

奥德里奇与塍庭对话后,放不下那个所谓的半成品禁忌人偶,最近四处留意,发现了蛛丝马迹,正是与藏在暗处的长老们斗智斗勇、查明动作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确实很久没关注过小儿子了。

他很愧疚。

“不,吉尔的性格不适应让眼高于顶的老师们严格教导。”宾斯含着苦涩,“之前与我一道出来的试炼另一人,儿子觉得不错。”

“……塍庭?”奥德里奇搁笔。

“吉尔最近一直在打扰她,她没有生气。而且……”宾斯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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