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跟你爹一样,见了棺材都不掉泪。”疤痕男又是一笑,声音轻柔,冰凉入骨,“没关系,我有得是办法看你哭。”
说罢他手一挥。
侧墙上的屏幕亮起,是机场里的画面,画面中央是纪依北,失神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背弯着十指插进头发中,身体微微颤栗着。
刹那间,夏南枝瞳孔收缩,呼吸急促起来。
她从来没见过纪依北这样子。
“刚才我告诉他,如果想救你的话就什么都别干,你说——要是他孤身一人来这救你会怎么样,外面可是重重把关,随便一颗子弹都能让他死在这。”
夏南枝气得眼底通红,拼了命想要挣脱束缚着的双手,除了磨伤了手腕之外丝毫不起作用。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夏南枝顿时怒形于色,眼眸没了平常的弧度,只剩下冰碴。
“我只是想让你们都死在这而已。”疤痕男笑道,“不过死之前可以让你们通个电话。”
他身上一股烟味熏人,指甲黑到底下的肉里。
夏南枝瞪着他,看着他拨通一个电话。
电视屏幕中,纪依北目光冷峻地注视着那串手机来电,最后拇指在屏幕上滑动,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
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夏南枝突然觉得全身毛孔蓦地张开,一股寒意由外而内直达骨髓,激得她轻颤。
疤痕男开了免提,随意地将手机丢在一旁:“夏南枝在我手里,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等会儿。”纪依北声音些许波动,强压着镇定下来,“你先让我跟她说句话。”
“呵,可以啊。”
疤痕男慢吞吞踱到夏南枝身旁,拍了拍她的脸,狞笑:“跟你男朋友打声招呼吧。”
夏南枝咬着唇,不说话。
“说话!”疤痕男呵斥一声。
下一秒,他突然疯了一般地拿出枪,对准夏南枝的腿一秒都没有犹豫扣下扳机。
没有枪声——装了□□。
“啊!!”夏南枝难以忍受地喊出来,额头的冷汗立马下来了,血液迅速沾湿了她的裤腿。
另一边的纪依北只觉得刹那间手脚冰凉,连手机都快要握不住,耳边夏南枝那声惨叫在他耳边盘旋,纪依北眼中是浓浓的杀意。
“你对她干嘛了!?”
“没干嘛,只是在她腿上开了一枪。”疤痕男说得轻松,脸上浮起更可怕的笑容,“听清楚声音了吗,没听清我朝她心脏开一枪。”
“你敢再对她开枪我保证把你打成窟窿!”纪依北声嘶力竭,重重一拳打在椅子上。
“嘘——”
疤痕男将食指放在唇边,“喊什么,要是把人喊来了她可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接下来,把你口袋里的东西都扔到你前面的那个垃圾桶里,手机卡取出来,我在卫生间嘴里侧的马桶背后给你准备了一张新卡,然后走出机场,有一辆车会来接你。”
夏南枝张着嘴大口呼吸,腿上开了个洞灌进冷风,让她不由轻颤。
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
“纪依北,冷静点……我等你来救我。”
刚开始她不开口的确是不想要纪依北涉险,可到了现在这地步,夏南枝也知道再说“别过来”这种废话已经没用了。
她冷静的声音像特效药一般荡过纪依北的心,霎时间稳定心神,恢复了理智。
纪依北站起来,对着前方的摄像头,将口袋里的钱包、香烟、打火机一一扔进垃圾桶,最后取出手机卡丢进去。
等他按那人所说的做完,换了新卡的手机立刻收到一个位置定位。
——别带武器,一个人来。
仓库中的视频在纪依北走出机场后就关了。
夏南枝的鞋子被血泡涨,不过现在出血量倒渐渐小了,夏南枝用没受伤的左脚撑着身体重新在椅子上坐正。
她看着那人的疤痕,声音嘶哑:“你和我爸是不是认识?”
男人嘴角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老相熟了。”
因为失血,夏南枝面色苍白,只有鼻尖透着潮乎乎的粉红:“我听说我爸死后有一批人曾经想要取我的命,可是却停止了,这两件事也都是你下的命令吗?”
“是。”疤痕男轻巧一耸肩,承认了。
他甚至还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夏南枝旁边,做出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为什么不杀了我?听说我知道些足以把你们一锅端的秘密。”
男人目光一敛,半晌又笑起来:“你不是忘了吗?一切都在我控制中,换今天这么一出好戏倒也不亏。”
夏南枝勾勾唇角,挑眉不屑道:“不会说话的死人对你来说应该更加保险吧,不怕我突然又想起来?“
疤痕男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不紧不慢地点地,发出声响。
哒、哒、哒……
“所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