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了却道:“不是啊,是那个叔叔自己来的。”
“你说他自己来的?”宋清歌有些意外地看向孩子。
知了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是啊,那个叔叔还说他昨天心情不好,不该凶我的,还跟我道歉了。”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战祁,居然还会道歉?而且还是对一个小孩子?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她绝对是十万个不相信,但这话偏偏是从绝对不会说谎的知了口中说出来的,这就让她不得不信了。
怔怔的低下头,宋清歌看着自己手上的苹果,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向来骄傲自负的男人,居然也会有主动低头的时候?
*
回公司的路上,战祁坐在后座,一直在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背怔怔出神。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血凝固太久了,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总之被知了呼呼之后,他好像是真的不感觉疼了。
坐在前面的许城从后视镜上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盯着自己的伤口愣神,不由得道:“大哥,是不是伤口很疼?要不要掉头回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了。”他终于抬起了头,语气都变得轻缓了一些,甚至还隐隐有些笑意,“已经不觉得疼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驰的景物,不知怎么的,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好像一瞬间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一样,整个人都轻巧了。
良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问道:“对了,知了现在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
先前得知知了的病情之后,他心理上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至于都忘了去问最重要的问题。
许城点头道:“已经找到了,听说是得到了一个癌症晚期患者的捐献,好像挺年轻的,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如果那位患者离世,应该就可以接受手术了。”
虽然这样听上去好像盼着人家赶紧早死似的,着实有点不太厚道,但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自己的孩子,终归会有一点阴暗的心理。
战祁这才点了点头,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低低的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了。”
他抿了抿唇,复又抬头对许城交代道:“回去之后你去给那家人送五十万,还有,告诉那位捐献者,等知了接受手术后,我会负责终生照顾他的父母亲,让他不要担心。”
许城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眼里隐隐透着一丝惊愕,却还是恭敬地点头道:“好,我立刻着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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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这一病,在医院里就住了将近一个半月多,本来孩子都要放暑假了,结果这一个假期就在医院里过去了,惹得小丫头天天哀怨。
但宋清歌也没有办法,她倒是也想让孩子早点出院的,毕竟医院那地方比较乱,而且病菌又多,她也担心孩子别这个病还没好,回头又染上了那个病,那就麻烦了。
偏偏知了的主治医师一再的对她说让知了再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加上住院这段时间做了透析,所以孩子的情况也好转了一些,宋清歌也就不得不答应了,甚至还在公司里请了长假。
刚进公司不久就请长假,她自己也觉得很难以启齿,站在薛衍面前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没等她开口,那个向来冷漠的男人竟然自己先说话了。
“我听说了你孩子的事情,要请假是吧?可以,我准了。”
他答应的太过爽快,以至于宋清歌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气过头了,所以直接把她炒掉了。
然而她却没想到,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薛衍又突然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开口,手术费什么的,我可以帮你。”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以我个人或者是公司名义都可以。”
宋清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终是心怀感激的点了点头,又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连魏莱也很是同情她,原本她还准备去医院探望知了的,可是第二天要飞去米兰参加一个时装秀,所以只好作罢了,临走之前还给了她一张卡,上面有几万块钱。
用魏莱的话来说,这就当是她作为上司捐助的。
宋清歌时常觉得自己虽然过得有些凄惨,但是人生路上着实还是遇见了一些很好的人,比如战诀,比如薛衍和魏莱。
只是她一点都不知道,主治医师之所以会说让知了再住院一段时间,都是战祁安排的。
自从知道知了的病情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去网上查了不少资料,也咨询过各种权威医师,但晚上睡觉仍然常常睡不踏实。他知道讳疾忌医是最要不得的,所以最终便去找了主治医师,让他再把知了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病情好转一些再出院。
知了住院期间,战祁没怎么去过医院,又或许他来过,她却不在,总之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说来倒是也挺神奇的。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即便是见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让她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他,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也做不到。
但是如果让她继续恨他,她又有些犹疑,他到底是知了的亲生父亲,让她去恨一个给了自己女儿生命的人,她还是狠不下心。
于是这种不能爱又不能恨的感觉就变得很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抱着熟睡的孩子,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