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觉得整颗心都像浸泡在热水里,虽然屁屁还是一片麻木的火辣辣,但它却一点都不生气。
它被人关心了。
江宁在担心它。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对于它来说很是新奇,自它……哦,不,他,自他十三岁母亲去世之后,他就从来没再享受过别人的关怀了,那个弟弟就是个给他惹麻烦的存在,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况且因为阳煞不详的关系,他一直在尽量避免和人有过多交往,时间久了,阴阳界里到处传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集,又怎么会对他有任何关心?
至于异兽,兽类一向不太喜欢在感情上纠结,对它们来说每天只要吃饱喝足过得愉快就好,那些多愁善感完全是矫情,自然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关心它们主人的心情。
所以秦牧现在很幸福。
最让他幸福的是,这份关心来自江宁。
听着这样看似严厉实则温情满满的话,他就感觉那颗本来就不太稳的心“砰咚”又跳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江宁对他只是朋友的关心,但他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特别的幸福。
它抬起猫脸看向他,郑重许诺道:“好的,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莽撞了。”
江宁凝重的表情微微松缓了一些,抬手轻轻在它身上摸了摸,叹气道:“听话一些,不要胡闹。”
他把它放到地上,走到床边拿起那枚固魂戒,给它放到铃铛里保存好,这才起身去换衣服。
衣柜里满满一排的黑衬衣和黑色裤子,还有几件款式不同的黑色风衣,一溜的黑色。
秦牧忍不住吐槽,“你不能换个其它颜色的衣服?”
江宁问他,“你能接受暗色系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吗?”
秦牧果断道:“不能!”
江宁手指在一排衣服上略过,拿出一件修身的黑衬衫,道:“这就对了,你是阳煞,喜欢暖色系的衣服,我是阴煞,喜欢黑色系的衣服,我也不能接受一件白衣服穿在我身上。”
顿一顿,他说:“那会让我有种玷污纯洁的罪恶感。”
秦牧忍不住道:“你很干净,说什么玷污呢!”
江宁脱下身上的宽松衬衣,抬起一只手盯着那白皙的指尖看了起来。
干净?
手指是挺干净,可这白皙之下掩藏的黑暗,却是世上最极致的黑。
阴煞啊……
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丝笑,冰冷又嘲讽。
他闭了闭眼,掩下眼底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开始穿衣服。
秦牧就很心酸。
他大概能知道江宁心里在意什么。
他十二岁那年父母就失踪了,而他妈妈说过,幕后那个人是要抓他,他多少能感觉到一点,他父母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失踪了,他们是为了保护他。
他心里沉沉的压着一块石头,不得放松。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份可怕的力量,一家三口在一起,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就是最好的,可现在,一切事与愿违。
他心里有一份罪恶感,是他连累了他父母。
他是个罪人。
所以他从来不穿浅色系的衣服,只除了那一次鬼屋探险不得不有的装扮。
它很心疼他,却没法安慰他什么,只要他父母没找到,无论它怎么说,江宁心里的那份愧疚感都不会减少一丁点。
它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他,力所能及的教导他,让他尽快强大起来,去找他的父母。
衣服很快换好,秦牧仰着头看着他,觉得很是奇怪。
他是阳煞,天生喜欢光明热烈的颜色,穿着深色系的衣服会让他有种被黑暗包裹的恐慌束缚感,所以他从来不碰那些暗色系的衣服,也从来不喜欢暗色。
但偏偏这样的颜色穿在江宁身上,却让它感觉很是赏心悦目。
好像他天生就适合穿这种颜色的衣服,那种独属于黑色的,神秘深邃又冷淡的感觉,勾得它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一点。
阴煞啊……
它想。
我们的性格好像多多少少都有些受体质的影响,比如江宁的冷淡,他的活跃。
秦牧蹲在他肩上被江宁带了出去,乌龟和蛇懒洋洋抬了抬眼皮,大概是昨天太累了,到现在都没什么精神,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又继续睡觉。
秦牧很是唾弃,“拖个地都能把你们累成这样,废不废啊!”
两只依旧呼呼大睡,理都没理它。
秦牧窝在江宁肩上,感觉倍丢面子,都快气成个团子了。
江宁安慰的摸了摸它,便转身出去了。
蒋文瑞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呢?”
江宁淡淡道:“他身体不太好,刚刚睡着了,我们走吧。”
蒋文瑞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喜意,也不管江宁带着一只猫有多奇怪了,他先含蓄的对秦牧的病痛表达了一番遗憾,又热情的邀请江宁乘坐他的车去自己家里作客。
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