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来到了县里最高档的大泽镇酒店时,张家良首先看到的是许多警察在这里忙碌着维持秩序,看警察们的情况,真的是很敬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里办公务呐。
普桑车也敢停到这边,到那边那条路去。一名年轻的警察跑上前来对着王勇斥责道。
王勇道:我们也是来参加订婚宴的,怎么不让停车?
那年轻警察看了看张家良他们这辆车的牌照道:想找事?看看你这车牌也敢在这里找事?
张家良下车朝王勇摆摆手,微笑着对年轻的警察道:车子的停放还有规定?
警察道:上级是这样要求的,快停过去,不要找事,再多说话就开回去,让你有礼送不出去!
车子开到了那警察指的地方,三人依次从车里走了下来。
唉,到这边的酒店吧!和张家良同时下车的两个人从另一辆刚停下的车子走了下来。
刘哲笑着走上前搭话道:这位兄弟,怎么不去那个大泽镇酒店?
刚刚下车的二人看了看张家良三人,有瞟了一眼那辆半新不旧的普桑,之后又瞅了两眼普桑车的牌照,其中一位笑道:外乡镇来的吧?
刘哲赶忙道:一早出发,刚刚才赶到。
年轻人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明白这里的情况,这次孟书记家的老二订婚,请的人太多,由于人一多,所以就分开两处摆席,送礼金高的人到大泽镇酒店,少的就在这里了!
王勇不明白,插嘴道:怎么知道我们送的礼少了?
另一个年轻人也笑道:你们三个人挤一辆普桑车,这礼估计也不高!遇到就是缘分,跟我们一桌吧。
你们先去。张家良看着那两人离去,向两家酒店看了看,对于孟祥刚在这里大肆收礼的事情就有些不解了,一个镇党委的书记竟然嚣张到这地步,这样的情况怎么就没有见到有人举报?
孟祥刚是什么情况?坐回车里的张家良向刘哲问道,刘哲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来到寿山县后前前后后的和很多下面的人混的很熟,出于秘书的本能,对各个乡镇一把手的站位还是知道的。
听到张家良的问话,刘哲回道:听说与县里的欧镇长有些关系。
这话一说,张家良基本就算是明白了,但是张家良又有些奇怪,既然是欧振华这条线上的,怎么十年来一直霸着大泽镇镇委一号书记的位子,没往上挪挪位哪?
刘哲继续道:张书记,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如果照这样收礼,今天的礼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几十万都会有的。
王勇也接口道:我在小车班听大家闲聊,说是有些镇里送礼的风气很盛,一些领导也借收礼来重新调整班子。
重新调整班子?
这话听得张家良心中暗惊,刘哲又接口道:大泽镇的班子很奇怪,在孟祥刚任书记的十年里,官员之间异常地团结,外地官员调入大泽镇后,很快就能和本地官员融为一体,孟祥刚历年的年终综合考评也一直居于首位。
看了看远处不断奔向酒店的人们,再想到收那么多的礼时,张家良的心情很是沉重,这很说明问题了。
见王勇和刘哲一人一句将自己获得的信息反馈给自己,张家良很是感动,王勇和刘哲虽然不多说什么,但是他们心底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担心自己能够感受得到。
刘哲继续到道:那个孟奎据说自从被免职后一直在四处告状,今年四十七岁,住在大泽镇下坡村的山岭上!
走在大泽镇的坑坑洼洼的路上,张家良看到了许多身着破衣的农民,这里的老百姓不同于其它的地方,张家良从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种对生活的希望之情。
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张家良下了车子,发现下坡村的道路很宽敞,但是依然泥泞不堪,一位拉着排车(农村一种拉庄家的推车)的老人费力的拉着,眼见着两个轱辘深陷泥泞难以前行半步,张家良、王勇和刘哲三人赶忙上前搭了把手,努力之下排车终于能够继续前行,但是反观三人身上,则沾满了泥泞,张家良一双油光滑亮的皮鞋上更是糊的满是淤泥。
老人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张家良看到了老人满脸刀刻似的皱纹,满头的花白头发,干瘦的身体,目光呆滞,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补丁。
见老人并没有道谢的意思,而是重新转回身去准备离去,刘哲刚忙上前问道:大伯,孟奎家在什么地方住?
听到问话老人警惕的看了看三人一眼,根本就没有答话,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信任的神情。
老人走了不远,再次停下车看了看三人,转头看向了一处建在半山的农房,然后快地走开。
顺着她的目光,张家良过看到了一幢建在半山的很是破败的茅草房,,心中暗想,估计就是在那里了!
三个人顺着泥泞的路慢慢步行向那栋破败的房子走去。
来到山脚下的拐弯处突兀的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这他妈倒霉,昨晚怎么正好是我们值班,让这个疯子跑了,听说书记大发雷霆,要处分咱俩哪,今天忙完他二儿子订婚的事估计就会收拾咱俩了!都怨你,怎么就睡着了哪一个尖尖的男声道。
妈的,怎么怨我,说好了去到就回,你他玛的趴在王寡妇肚皮上下不来,愣是折腾了半宿,要不是你到村里王寡妇家去折腾,早早回来接我的班还能出这事这孟奎也是,脾气怎么这么倔哪?腿都被打瘸了还东奔西走的去告状,消停点老老实实的,书记还能亏待了他?也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