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的欠钱不还。若到时你再不给钱, 我就叫人写一张状纸,连同刚刚你签字按手印的那张字据,一起送到衙门里去。你也别打量你父亲是吏部尚书,能按下这件事来。咱们还有赵御史做见证呢。这件事你是肯定赖不掉的。所以我劝你啊, 还是麻溜还钱啊。”
段睿明一双腿又开始哆嗦了。
真要让他们几个在他家门口敲锣打鼓的将这件事广而告之,又或者真的告到了衙门里去,那这件事可就闹的众人皆知了, 父亲不更要打死他?
就哭丧着一张脸, 对谨言说道:“可我实在拿不出这八万两金子啊。”
八百两金子他都拿不出来。
“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谨言扬了扬头, “我们只奉了少爷的命令,过来跟你拿这八万两金子。至于你要如何凑齐,那就是你的事了。”
段灵秀看不上段睿明这副没有担当的模样,就拉他:“不就是八万两金子?二哥,你何必因为这么点东西跟一个下人好声好气的说话?倒像求着他一般。也实在堕了我们的身份。你站直些。咱们进去,找爹娘要。等要到了,八万两金子,还怕砸不死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厮?”
却被段睿明回手一巴掌就重重的呼在了胳膊上。
“找爹娘要?先不说爹爹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的暴跳如雷,肯定会责罚我。你以为这八万两金子很少吗?爹娘都拿不出来。卖了我们现在住的这宅子都凑不够!”
段灵秀原本是一片好心想要劝他,但没想到段睿明竟然恩将仇报,回手就打了她一下。
她又是痛,又是羞,又是气,就没有想许多,开口就嚷嚷着:“爹娘怎么没有八万两金子?上次我在外面听到爹娘在屋里说话,说……”
说到这里,她总算警觉起来。这里是大门口,外面就是大街,不时的就有人往来。而且谨言等人就在旁边。
忙抬手掩住了嘴,然后没好气的对段睿明说道:“亏得你也是个男人。就算爹爹知道这件事会打你一顿又怎么样?你是他亲儿子,还能真的将你打死不成?再不济还有娘在旁边帮你说话,你怕什么?就为了这八万两金子,对个下人卑躬屈膝的?我要是你啊,宁愿拼着被爹爹打死,也不会这样。”
说着,不再理段睿明,叫玉珠:“走,我们进去。”
转身就进了大门。
虽然她那话才说了一半,但段睿明也明白了一些。
看来爹娘身上肯定是有钱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起过。不过还是被段灵秀无意中给听到了。
难怪刚刚段灵秀听到要他赔八万两金子的时候还那样的淡定。
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消散了一些,他就不再理会谨言,转身进了大门。
但心中到底还是害怕的。问明白父亲在书房之后,就忐忑不安的往书房走。
段德业正在书房跟幕僚说话:“……前两天我举荐庶吉士马清嵘出任工部主事一职,沈翰藻那个老匹夫竟然在圣上面前说这个马清嵘在翰林院的时候甚是懒散,为人做事也不够严谨,又好财物,品行不端,不适宜出任工部主事一职。竟是再观察些日子再说。圣上竟也听了他的话。”
几个幕僚都不敢说话。
他们都晓得,前段日子工部主事的职位空出来一个,这个马清嵘就拿了五千两银子找到段德业。两个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说定,马清嵘出六千两银子,段德业就将这工部主事一职给他。
眼见这六千两银子已经到了手,这件事也就要成了,谁能料想到沈翰藻竟然出来横插了一杠子?
已经到口的钱要再吐出去,段德业肯定很不甘心。
而且,沈翰藻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坏他的事了。
所以段德业心里对沈翰藻是很不满的。
“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跟我不对付。自打做了这个内阁首辅,专门跟我对着干。有他在,我往后只怕讨不了好去。你们几个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沈翰藻赶下内阁首辅这个位置?”
段德业的声音恶狠狠的。一张白净儒雅的脸也因着生气扭曲了,看起来很有些狰狞。
几位幕僚沉默。心里都很明白,段德业之所以这么恨沈翰藻,无非是因为沈翰藻挡了他财路的缘故。
不过他们几个都是段德业的幕僚,吃段德业的喝段德业的。而且,以后也想仰仗段德业给他们个小官做做,自然是段德业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有个幕僚沉吟着说道:“小人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段德业眼前一亮,忙问他,“快说出来。”
“据小人得知,沈首辅这个人做事缜密,一向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很难让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