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罪孽深重的父亲,他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要是被找到了,我活剐了他。”

这句说完,她就没再动过,倒是排成一列的电话虫相继陷入了沉睡。

最后一个带着胎记的、属于克斯莫罗的电话虫临沉睡前,含蓄的夸奖了艾丽卡的行动。

“面对有动摇世界可能性的存在,在萌芽时将其灭杀,是最合理的做法。”

——这也是老头们会把cp9的使用权下放给她的原因。

他们认为她的做法是对的。

停顿了很久,艾丽卡回答了“是”,最终结束了和这个并不熟悉的祖父间的通话。

当宽广的厅堂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时,艾丽卡终于放下了压在眼上的左手,她克制着调整了一下呼吸,但低头时,积在眼角的水滴还是沿着脸颊的轮廓落进了茶杯里。

棕红色的平面泛起了波纹,水光上,映出的是艾丽卡狰狞的还有些别扭的神情。

半晌,她突然抬手,袖摆大力的扫过桌面,精致的茶杯连同托盘一起摔在了地上,深色的茶水在地毯上染出一片难看的痕迹,年少的艾丽卡宫忍无可忍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指尖点上了自己的眉心,力道大的甚至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副恼羞成怒的面孔,真是丑的没眼看了。”

迁怒,是这个世界上最理所当然,却也最应该让人羞耻的事情了——尤其现在,她迁怒的,是一个也许尚未出世的孩子。

这种做法是错的。

艾丽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行为更像是一场蛮横的发泄,对于死不悔改的哥尔amp;#8226;罗杰,对于无力阻止一切的自己——那种妄图逃避自责感所催生出恨,让她情真意切的想要通过杀掉一个孩子来化解。

好像杀了他,就能给混乱初期惨遭杀害的民众们报仇了一样。

十个月后,这项搜查终究因为毫无线索而停止。

科波尔山啊……

这不就是藏着海军英雄卡普中将小辫子的地方吗?

然而这个她也没什么兴趣管。

按照一般港片的套路,每个混得不错的警察都有几个出身灰色的线人,这些人的作用有时候比正规的情报网还要强大一些,而且不同于官方派出去的卧底,这些人带来的消息好用不说,对于泄露的后果也要轻的多。

残酷点说:因为死了不心疼。

不顺眼归不顺眼,艾丽卡没觉得拿这事去掐卡普能怎么样,那个叫卡利amp;#8226;达旦的女山贼本就成不了气候,现在被卡普强行圈在了山上,估计也就只能祸害祸害野猪一类的东西了。

艾丽卡推掉了后续不少活动,算一算时间,整备后勤还需要几天,蓝尾雀号的两艘巡航舰正沿着哥亚的海岸线进行考察,眼看离起航的日子还远,艾丽卡先回船舱睡了一觉。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对着海面上红红的夕阳发了会儿呆,她到厨房提了个食盒,穿着一条黑色的大斗篷,下船微服私访去了。

这件事情船上的人都很习惯,随行者不会对她提出任何质疑,能做的,也不过是悄悄的把斗篷换成双层带暗纹的,或者在便当盒里的食材上做做手脚之类的。

艾丽卡没什么非要体会民间疾苦、把自己往糙离折腾的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哥尔amp;#8226;罗杰这个男人虽然糟心,但有句话他说的很对——想要真的了解这个世界,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所以,在哥亚这么个记载上歌舞升平的国家,除了那边村子里呜啊呜啊叫唤着打闹的小孩子,其实也是会有哭泣的国民的。

发自心底的、没有泪水的“哭泣声”。

那是艾丽卡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空茫、气愤、委屈、甚至还有憎恨。

对于拥有见闻色的艾丽卡来说,这样痛苦的悲鸣带着久久不愿散去的回声,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的感官。

第一个发出这种声响的人,虽然悲愤于这个扭曲了的世界,但还是怀有希望和感恩的心,至于现在被她听到的这个……

艾丽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到了山崖下的礁石滩上——比起那种大义一般的痛苦,这孩子的心声里,有种潜藏的委屈和抹不去自我厌恶。

看打扮……是孤儿吧。

这会儿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孤零零的小孩儿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石头上,影子拖得长长的。

艾丽卡听着他的“哭声”伴随着海浪,莫名的有种岁月安稳、一切虽然寂静但也真实的感觉。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孩子真的开始流眼泪了。

小男孩穿了件橘色的背心,哭的无声无息的,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眼泪流着流着突然就开始发脾气:踢石头提海水,捡贝壳往海里砸,一边流眼泪一遍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肆无忌惮的挥拳,喊声甚至盖过了海浪。

比起内心回荡出的“悲伤”,这样子看起来更像个狂躁的小狗崽。

艾丽卡退后了两步,坐在身后的石头上,撑着脑袋开始看着小孩唱着独角戏发泄。

那边厢,艾斯站还在沙滩上。

海水淹过了膝盖,带来冰凉冰凉的触感,他吸了吸鼻涕,胡乱用胳膊蹭了蹭脸,糊的自己一团乱。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艾斯两手撑着膝盖,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瞪得老大,脖颈上都能看出青白的血管纹路

“不能哭……”

他咬着嘴唇,话说的特别含糊,明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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