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纤纤细手,手背冻得有些泛紫,戚悦踩了上去。
吴贵人轻呼一声:“皇……皇后娘娘……”
“本宫容忍你,你只会蹬鼻子上脸。本宫若欺压你,你就会散布谣言,说本宫德不配位。”戚悦勾了勾唇,笑得勾唇夺魄,“反正都得不到好结果,本宫何不顺应本心,把你踩在脚下?”
戚悦的靴子碾了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吴贵人身为贵人,当着诸位宫女的面被欺凌,不仅身体疼痛,颜面也扫了地。她眼含泪水,羞愤得差些晕过去。
寻雪上前道:“娘娘,您的鹿皮小靴漂亮得很,是云姑姑新做的吧?可别踩脏了,外面风雪大,咱们摘了花,早些回去。”
戚悦点了点头,她握着手炉:“好。”
摘花的宫女也回来了,一行人是怎么过来的,自然怎样离开了御花园。
吴贵人冻得双膝疼痛,勉强被人扶了起来,她的大宫女婉儿也被放了,只是婉儿被打得双颊肿胀,嘴角出血。
婉儿哽咽道:“皇后怎么可以这般仗势欺人!”
吴贵人扶着一个宫女的手,恨恨的道:“她如此欺凌本宫,本宫一定要让她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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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榻上后,景姑姑拿了美人捶给戚悦轻轻捶腿,正阳宫中弥漫着清冷的香气,大多摆设的基调都为暗红色,光线从窗纱透进,也是暗暗的。
寻雪站立在一旁。她以前听说正阳宫中宫壁辉煌,奢华富丽,如今进来,才觉得这里朴素到不像皇后的住所。
正阳宫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是一座陈旧的牢笼,在这个牢笼中,唯一鲜活,唯一发光发亮的就是榻上侧躺的皇后。
皇后还是那般年轻,美得让人窒息。
景姑姑道:“娘娘,您方才做的太过了,若是不喜欢吴贵人,言语间敲打她一番也就是了,这样伤她身体,若是传了出去……”
“后宫里,关于本宫的传言还少吗?”戚悦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假若一张纸上满是污点,再多一点,别人也不会觉得意外。”
景姑姑叹了口气。
戚悦懒懒的抬眸:“把本宫的埙拿来。”
一名宫女转身,未过片刻,把一只红漆云龙埙送到了戚悦的面前。
戚悦看向寻雪:“你可会乐器?”
寻雪摇了摇头:“奴婢出身低微,不识字,对于乐器更是一无所知。”
戚悦闭上了眼睛:“云姑姑私下里还要多多调教你。”
去拿埙的宫女站在一旁,正要为戚悦吹奏,这时,外面的宫女道:“娘娘,薛公公来了。”
戚悦做了个手势,宫女继续吹奏,悲怆苍凉的乐声响起,紧接着,一名身穿蓝灰色绣云纹锦袍,手拿拂尘的年轻太监走了进来,这名年轻太监的身后跟着两名稚嫩些的小太监。
薛影行了一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戚悦点了点头:“免礼。”
薛影不敢直视榻上姿态随意的皇后,不敢直视皇后清冷动人的面容和云雾般的墨发,他垂眸笑道:“娘娘为何让宫人吹这悲凉的乐器?下边的人送了奴才一把好琴,奴才想着娘娘会喜欢,特意让人带了来。”
“下边人孝敬你的,本宫怎好收下。”戚悦道,“本宫这边并不缺东西。”
薛影道:“方才奴才听说吴贵人冲撞了您,怕您气坏了身子,所以来看看娘娘。娘娘可有什么事情,是奴才可以效劳的?”
埙声悲凉,仍旧在耳边响着,薛影垂手站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皇后说话。
皇后向来反应迟钝,别人问十句,她往往不爱回一句的。过了一会儿,等到宫女一曲吹完,戚悦才道:“本宫整日无聊,薛公公移步窗边,陪本宫下棋吧。”
寻雪扶了戚悦起来,她懒洋洋的走到了窗边,往枕上一靠:“薛公公也坐下吧。”
薛影坐了下来。
寻雪伺候在戚悦左右,这才得以完全看清薛影的面容。
薛影为内务府总管,品级为正二品,位高权重,而他本人却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身形修长,眉目深邃,略显阴柔,却不显单薄。薛影成年后才进宫成了太监,声音并不如一般太监那般尖锐,而是低沉醇厚,对戚悦说话时很是温柔。
宫中烧着地龙,温度比较高,戚悦穿得也单薄了一些,宫女们送上了茶水,戚悦喝了一口,眸子眯起:“夏潋,你倒是聪明,知晓薛公公来了,所以沏上他最喜欢的日铸雪芽。”
夏潋也就是方才吹埙的宫女,她只是端庄的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薛影抿了一口茶:“娘娘记错了,日铸雪芽是太后最爱喝的茶,奴才并无特别偏好。”
戚悦放下茶水:“是吗?本宫的记性一年不如一年,居然要忘了这是太后生前最爱的茶水。太后对本宫这般好,本宫却没心没肺,真是枉费她苦心栽培。”
薛影的手微微一抖。
戚悦道:“下棋吧。”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