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中,庭寨的夜色也是那样静谧而又安宁,但又是不同的!
高溪月端着那碗平措村长送来的青稞面,自嘲的想着:“应该很香,很好吃,不过让我这样没有嗅觉和味觉的人来吃,真是有点浪费了。”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东西,一碗面很快便吃完了。她起身去了洗漱间将碗洗干净,看着浓墨的夜色,想着还是明天再还给平措村长吧!
她匆匆地又返回房间拿出洗漱的东西,匆忙洗漱完毕,便小跑着回了房间。
其实她是有点怕的,明明也就才九点多,可是村子里的人似乎都睡了,除了偶尔会有几声的狗吠声,整个村子安静极了。夜色漆黑,洗漱间又是在院子里,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害怕也是难免的。
只有回到房间里,灯光闪亮,她才会稍稍有些安全感。这两天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也真是感觉累极了,躺在那个硬板床上不多时,竟然也呼呼的睡着了。
没有梦,只是时而沉睡,时而又似要醒来。忽的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惊醒坐了起来。
“什么声音?”高溪月浑身一惊,竖起了耳朵,门口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响起。她忽然感觉害怕极了,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门口的人来这里干嘛?她不由得的握紧了拳头。
可是门外的声音很怪,明明刚刚还有,现在竟然又消失了。
她又静静坐了会,确认那个声音并没有再响起,又重新躺了下去。可是当她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那个走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不得不重新坐了起来,可是只一小会那个声音再次消失。她又躺下,可不多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一晚上如此折腾了好多次,直到天色渐渐朦胧,有了些许的亮光出现,她再次听到那个悉悉索索的声音时,她猛的打开了房门。
两声刺耳的尖叫声先后喊叫了起来!
高溪月看到一个蓬头垢面,长发散乱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的裹在身上,满脸的黑垢,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张男人的脸。所以她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在她门口要干什么。
而那个脏兮兮的男人,看到她的出现和她的高声喊叫,竟然也跟着喊叫了起来,然后他竟然比高溪月还要显的惊慌无措,跑跳着到了院子里的角落里,抱着头蹲在了那里,紧张颤抖的眼神偷偷的看过高溪月一眼,又不安的盯起了自己的脚尖。
两声刺耳而又明显惊慌的尖叫声,惊起了离村支部不远的平措村长,平措村长和阿瓦边提着鞋子边跑来了这里。
一进院子,平措村长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脏兮兮的男人,大声呵斥着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说完又转头对高溪月歉意的说:“吓着你了吧,他是个傻子。就住在这后面的院子里,平常夜里不出来,估计是昨天听到这里有声音,好奇才跑出来看看吧!他不会伤人的,你只要凶他吼他,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他很胆小的。”
高溪月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听着平措村长的话,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同情与怜悯。
“没有吓到我,没事的!他没有人管吗?”高溪月微蹙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但也不算有,这就说来话长了,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平措长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完平措慢慢的走去墙角,扶起了那个还在害怕中的脏兮兮的男人,对他不再似刚刚那般凶,而是温和地说道:“你先回家吧!这是新来的高老师,以后会教村子里的孩子们上学。你不可以在这里捣乱,知道了吗?”
脏兮兮的男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偷偷的看了高溪月一眼,一溜烟的跑出了大门。
平措看着他跑出去,转身又走了回来,看着高溪月困惑和期待知道的眼神,他慢慢地跟她讲了起来:“他是巴桑大伯捡回来的孩子,那年他也就三四岁吧。巴桑去甘孜走亲戚,回来的路上在公交车站看到了他,巴桑好心就问他是不是跟家里人走丢了?家在哪里?他什么都不说。巴桑在那里陪着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有人来领他,只好报了警。
警察说会尽快找他的父母,可是派出所不是养孩子的地方,就安排先让巴桑带着,等找到他的父母可以给予经济补偿。这样巴桑就把他带了回来。
养了些日子,发现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猜测着他可能是个哑巴,估计就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家里人不要他了吧!
巴桑是个老光棍,想着如果真是这样,就自己养了吧,好歹也算是有个送终的人了。就这样,他将这个孩子养了起来,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哑,哑巴的哑。
可也怪了,在这里住了有两年,他竟然慢慢的开口说话了,而且还会叫巴桑阿爸。他很聪明,也懂事,巴桑就更是疼他疼到了心窝里。两个人的日子过的也很快乐!
大概是在他十岁那年吧,有一天他夜里发烧,外面还下着雨,巴桑就想着等天亮点了再背着他去乡里的医院。可是……”说到这里,平措顿了下,有种惋惜的感情浮在他黝黑的脸庞。
他又慢慢讲下去:“其实天刚发亮,巴桑就冒着雨背着他去了乡里的医院,可是到医院他已经昏迷了,医生尽力的抢救才保住了性命。但是却烧坏了脑子,成了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巴桑那样一个结实的大汉子硬是掉起了眼泪,说是自己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