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除却睡觉,语林另一个调节情绪的方法是吃东西。开往公寓的路上,汽车此时正经过闹市,不向外看还好,一看之下,语林的眼光自动筛选着各色餐厅饭馆的招牌,瞥见以往常爱光顾的那一家,更觉饥肠辘辘,几乎立刻请司机停车。
自从和沈清臣分手,语林再也没有在外用过餐,因为所有她知道的餐厅,都曾是俩人约会过的地方,所以她不肯再去了。
传统中式风格的私房饭馆,客人并不算多,拣了临窗的位置落座,熟悉的地点,却只余她独自一人。点菜时,语林并未多费心思,已经点了好些个。侍应生接过菜谱,正要离去,忽然听见一声迟疑的呼唤:“请等一等。”
侍应生含笑转身,态度和气地等待下文。
语林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嗫嚅着开口:“我......我还想点酒。”
侍应生又一次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虽秀面半垂,但气质娴静,娇娇柔柔,水莲花似的,怎么看都是不胜酒力。
听不到回答,语林不由地抬起头来,乌发玉颜,明眸如水,只是神情愁苦无助,瞳若点漆,却失了光彩。
任谁见了,都知是为爱情烦恼,故此借酒浇愁。侍应生翻到酒水那一页,递过去。
语林只喝过其中的一种,犹记得是酸酸甜甜,类似果汁的味道。待到上桌,斟满一杯,她一气饮尽,滋味竟比记忆中还要美妙,不待口中酒味渐散,便又斟另一杯。一桌子美味佳肴,不过开始时略动了几筷,到了后来,她便一手托腮,一手持杯,只顾自斟自饮了。
猛然间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语林呆了呆,忽然喜上眉梢,停杯凝目瞧去,不由打了个寒噤。欲待不接,却控制不住想听她会说什么。
接通后,语林静静等待良久,那头却只是沉默,似乎在与她对峙。
“溪语......”这两字方才轻声吐出,已经被张溪语打断:“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同时认识的他,他爱上的却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你要夺走他?”含糊不清的喃喃声,竟是醉得不轻。
“溪语,你醉了,你现在在哪里?”语林担心地问,想起那一日她在夜店喝醉酒,多亏了哥哥恰巧碰上,才安全带她回来。
“不用你假好心,”一道凄厉的指控传来:“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温良敦厚,不争不抢的德行,你自以为品行高贵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屑一顾。”
语林任她发泄,语气温和地说:“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待你好是应该的,你不要多心。”
“我才不稀罕,”张溪语依然愤恨不平:“从小到大,论学习成绩,我胜你一筹;论容貌,我不输你,何用接受你的施舍?你不过仗着家世优渥,无忧无虑地被宠成公主,除此之外,我哪一样不比你强?凭什么要被你瞧不起?”
“我何曾瞧不起你?”语林急得语无伦次:“我......我羡慕你都来不及,我怎么敢瞧你不起?我......我哪有资格瞧不起你?”
“你现在就有资格了,”张溪语呜呜地哭了出来,语气颓丧:“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没有用。他要娶你为妻,今生今世都陪伴你,爱护你,你开心了?得意了?”
张溪语是真的伤心了,从来她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争取。为了考上顶尖大学,她可以数年如一日地孜孜不倦,挑灯夜读;为了升入高薪职位,她可以吃苦耐劳,日日加班。可是碰见他,纵然费尽千般心思 ,却是应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为什么?”渐渐低沉的声音,含混不清,却是凄凉而不甘:“为什么你已经拥有这么多,还要把他抢走?我呢?我却一无所有。”
把他抢走么?虽然明知自己无罪,语林竟也生出愧疚之感,书上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想要善待他人,可是却使自己最好的朋友这般心碎神伤。
“对不起,溪语,真是对不起......”仍是这样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轻若呓语,快要听不见了:“你把他的心还给我,我要你还给我......”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语林耳边,她重新斟满酒杯,忽然想要大醉一场。后来就真的一杯一杯复一杯,越喝越开心。心中不断安慰自己,醉了好,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语林从未纵酒过,因此到底醉没醉,她也不知道,不过脑子倒真像空了一样,终于轻松了,浑身暖烘烘地,也是舒服得很,舒服得她伏在了桌上,头枕着手臂,睡意朦胧。
桌上的手机振动多时,终于停止。语林困得眼皮都撩不开,一动也不动。侍应生从不远处望见,料想是醉了,由于事先受过嘱托,掏出衣袋中语林交付的写有号码的纸条,正要拨打。却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正款款走向语林桌边。
侍应生快步走过来,因纸条上号码前写着夏,所以问道:“您好,请问是夏小姐么?”
沈清瑜摇了摇头,秀眉轻蹙:“只有她一个人么?”
“是的,先前好好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