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需要按什么地方,他却是不知道的。没法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深吸一口气,照着何秀婉的腹部按了两下,便俯身寻着她的嘴去了。
眼见着就要碰到了,何秀婉却猛地咳嗽一声,歪着头吐出一口河水,抬手一巴掌就抽了出去:“流……流氓!”
虽然是女孩子,可何秀婉是做惯了家务和地里农活的,长得是瘦了些,但力气却着实不小。周山海又没防备,响亮的一巴掌后,竟被打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愣了愣,看着何秀婉满脸防备厌恶的模样,气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想着恩将仇报不成?”
他也没起身,就这么侧了身子毫无形象的揉着摔疼的屁股瞪何秀婉。
何秀婉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瞪了周山海好一会儿,到底没敢再骂什么。她认识这人,这是隔壁胡家村的周山海,因着他们一家是逃难搬去的胡家村,所以整个村就只有他们一家姓周。去年胡家村和何家村闹矛盾的时候,就数他闹得最欢。
而带头拿她嘲笑何家村的人,也是他!
当然他也没落得好,他跟弟弟何大宝打架的时候,她抡起一个小板凳就砸了上去。
何秀婉仔细的去瞧,果然瞧见周山海右眼上面有一道指甲盖长的疤,那是凳子上有个凸出来的小钉子伤的,后来她听说,要是再歪一点儿,也许周山海的眼睛就要被她毁了。
为此周山海的娘王氏上门来闹时,她家可是狠赔了一笔的。
何秀婉虽然十分讨厌周山海,但却知道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这里就他们俩,她要是真骂了,这人还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呢。因此坐起来抵着肚子又吐出一口河水后,她没管周山海,爬起来往小河边去了。
她得把包袱和干粮捞出来,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她根本就走不了。
好在刚才她去捞河里馒头时包袱丢在了一边,里头衣裳还是干的,就是那几个馒头比较可怜,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泡的飘了起来。何秀婉有点儿想哭,为了给她凑嫁妆,为了给大宝凑娶媳妇儿的彩礼,家里都恨不得一文钱当两文钱花,她拿的这几个馒头可是预计要吃上五天的。
现在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了。
吸了吸鼻子,她还是决定先捞上来再说。
周山海这会儿已经在揉被打的泛红的脸了,一边揉一边看着何秀婉的背影,七月的天人们穿得都单薄,落水湿透后衣衫贴在身上,何秀婉那女儿家纤细的腰肢,浑圆的屁股就看的格外清楚了。周山海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张脸变得黑里透红,只还没害羞完就猛地一皱眉,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这小村姑是怎么回事,累死累活救了她一命,结果她竟还想去寻死?
疾走两步上前,周山海用力扯住了何秀婉的手腕:“你干什么呢,人生父母养,你们不都爱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你就这么往河里跳寻死,你不觉得对不起你爹娘吗?”
寻死?
她哪里是要寻死了?
何秀婉一肚子莫名,理都没理周山海,用力一下甩开他便要弯腰。
是个傻子么,河里还飘着她的馒头呢!
周山海气极了,再次抓住何秀婉后,便直接抱住了她的腰:“我说你是聋子吗?都说了叫你别寻死,你耳聋听不见啊?!”
何秀婉都快心疼死那些馒头了,偏周山海上来捣乱,这回他下了大力她一时挣脱不出,气极了便朝周山海喊:“你放开我!我没有要寻死!再说,我就算是要寻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六根手指象征不详,从小就被认为是不详的人,其实何秀婉胆子并不大,平常连抬头跟人直视都不敢,就更别提骂人了。可这会儿她当真是心疼坏了,再加上她一直非常厌恶周山海,情绪一激动就顾不上了。
周山海顿时紧皱眉头,什么跟他没关系,他看见了就跟他有关系!难不成他要眼睁睁看着人在他面前跳河自杀吗?作为新社会的好青年,不管是出于哪方面,他都应该拦着。
他被惹恼了,大小伙子力气大,一把拽着何秀婉往身后甩了去:“怎么跟我没关系?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要想死,别死在我眼前。死在我眼前,我还就不答应了!”
何秀婉被甩出去,脚下一歪,摔坐在地上时脚踝也传来了钻心的疼。
又疼又气,她难得的像去年看见何大宝打架落于下风时般来了火气,怒瞪着周山海道:“那你想怎么样?”她的命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有什么资格不答应:“你这个臭流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们何家村,你占我便宜,仔细我叫了村里人来!”
天地老爷,他只是想救人。
结果这小村姑,竟然敢这么污蔑他!
周山海一时气恼,嘴里就不着调起来:“干吗?叫你们村里人来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吗?可不是,我又抱你又拉你还想亲你,占尽了你的便宜,用你们这时候的话来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我不许你跳河寻死你就别想死!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