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过来的?”
他是怎么从一个只会找妈妈的孩子慢慢习惯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
温灿突然打断了他,“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她怕自己承受不了,只是稍微想想就被那样的画面吓到了。
温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能感觉到梁尽一直都没有走,他就坐在那一方台灯之下,静静地看书。坏坏半夜醒过一次,醒来除了喊妈妈就是喊爸爸,两个人一起哄他,他才又睡去。后来温灿让梁尽去睡觉,但梁尽没有搭理她,还是坐在那里。
床很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温灿没有开口,梁尽也没有提。
一夜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过去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户中洒进来,门外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梁尽肃着脸,见床上的人没有醒,迅速起身去开门。
没有紧急的事情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间敲这个门。他拉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憔悴的姜逢。
他比前几日消瘦了不少,脸色蜡黄,眼底还挂着无比明显的黑眼圈。
他说话都喘着气,显得极其费劲:“我不行了,我已经去庙里住了好几天了,什么大师都找了。我就是睡不着,我一想起那个画面就害怕,我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好。我寻摸来寻摸去,还是在你身边最安全。你不是人,你都不害怕,你能保护我,什么佛祖天师那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你是最实在的。快让让,让我进去睡个觉,你不用管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什么快不行了?”一道洪亮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胡说笑嘻嘻地看着姜逢。
姜逢看到这张脸顿觉晕眩。
倒下去前,他想。这次真不是吓晕了,是他真的太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早餐桌上最怡然自得的除了梁尽就只有坏坏了。
他举着小勺子,一个一个地喊过去,“妈妈~爸爸~susu~胡纸~”
可真是热闹,他吃饭的时候很少有这么多人。他兴奋地拍拍小手,无比开心。
梁尽还是那副对什么都很淡漠的表情,除了会把视线放在温灿和坏坏的身上,对其他事情都不关注。温灿有些好奇的看着一脸萎靡的姜逢和喜笑颜开的胡说。
一个大快朵颐,一个心神不宁的搅着碗里的粥。
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心不在焉的差点把粥塞进鼻孔里。
“吃饭就好好吃饭。”
梁尽的这句话又让他们都正襟危坐,无端认真起来。
早餐过后,温灿以为梁尽会去公司。但他没有出门的打算,和姜逢进了书房,不知道在做什么。
今天天气晴好,阳光不骄不躁。
别墅花园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温灿抱着坏坏出来活动晒晒太阳。坏坏开着小车车在追狗狗玩得不亦乐乎,她和胡说坐在椅子上,也难得清闲。
不用再思考明天到哪儿了离家还有多远。不用永远在赶车的路上四处漂泊。
胡说问她:“你想好了没有?”
温灿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但这不是我有没有想好的问题,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正如胡说所言,她不能那么自私。她现在一无所有,如何带坏坏出去生活。温灿在大家心中已经死了,现在对别人而言她就是身份证上长得很像温灿的李遥花。
“对啊,你仔细想想。假使你能找工作养活自己,但你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有限的时间应该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还不如用来陪你儿子。”
“当然了最好你们尽释前嫌,不枉我来这人间一趟。”
温灿看着胡说粗狂的脸庞,无比真诚地说:“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想跟你再说声谢谢。大恩人,你真的帮了我太多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小事小事,留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就可以啦,哈哈。这里的厨师做饭可好吃了,还有那个床睡着可舒服了。”
姜逢偷偷站在书房的窗台前,看着胡说和温灿相谈甚欢感叹不已。
“你说这个温灿,平常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跟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还聊得那么开心。”
梁尽走过来,一把拉开了姜逢用来隐蔽的窗帘,“怕他你还看他。”
姜逢直起腰,回到沙发坐下,“怕才看,我要直面内心的恐惧。你没听过吗?害怕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慌,直面了解才能消除恐惧。这还是有点道理的,我现在看他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梁尽的眼神落在温灿的身上,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掩着嘴笑得开心,胡说的手搭在她肩上,她都没有避开。
“他又打不过你,你还怕他。”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那货压根不是个人呀。”
他现在一想起之前和他厮打的场面就觉得胆战心惊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得亏是那时候不知道,不然这打着打着脑袋就掉下来了,他还能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