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滨已经离开程家,或许这是天意,离开程家,他会忘记不存在的仇恨,会过得更好。他对程家也不会再有威胁了。老爷还是尽快从悲哀的情绪中走出来吧,家里家外都要你扛着呢。”
大夫人安慰程迪智,半晌,又埋怨地说:“苏若瑶要是再住进惋春园那晚,你终于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了吧?”
“夫人你想多了。”程迪智不喜欢大夫人跟踪她,但作为夫妇,也必须解释。
大夫人也找不到理由责备他:“老爷,苏若瑶现在怀着延仲的孩子,你去单独探望她也是无可厚非的。等她生了孩子后,你打算怎么办?”大夫人盯着程迪智的眼睛问。
“夫人,你怎么担心这个,之前不是说好,还要看她生男生女吗?生男的话,自然是延仲的女人。生女的话,再说吧。”程迪智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心思。
大夫人将信将疑:真的吗?
四夫人领着强塞给她带的程延元回到住处后,心中一股子闷气实在无法发泄,便朝着程延元一顿痛打:“都是你二哥做的好事,弄得我无故领养你。”
不明就里的程延元只知道说:“四娘别打我,长大以后我会好好孝敬四娘的。”
“我又不是没有儿子,要你这个没人要的儿子来孝敬做什么?”四夫人打程延元的屁股:“你娘死了,你来害我。以后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
程延元的哭声惹来了程延兆的不满:“娘,现在大家皆大欢喜,你又多了一个儿子,我又多了一个弟弟。你这样打他是做什么啊?”
“你懂什么?娘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四夫人怒气填胸:“你现在就给我说,苏若瑶这个贱女人。”
“娘,苏若瑶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呢?”程延兆劝他娘。
四夫人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也不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更是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是不是还对这个苏若瑶不死心?”
“娘,苏若瑶是大哥的女人,她已为大哥身怀六甲,我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程延兆说。
四夫人终于有点放心的感觉了:“好,既然如此。那我跟你爹说,找媒人,给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做媳妇,娘也可抱抱孙子了。”
“不,娘,虽然苏若瑶是大哥至爱,但我对她已无法忘怀,你若给我娶亲,只会害了人家姑娘。而且,我也不想娶亲。”程延兆说地坚定不移。
四夫人从未见他如此违逆自己的意思,倒也没批评他:“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带着延元去睡吧。”“是。”
四夫人可睡不着:苏若瑶,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我的儿子,断了他的怪念,你也没好日子过。
清闲几日,程延仲白天,默写诗词歌赋,已念了不少的她有点累,想到了程延仲的母亲二夫人,她怀念二夫人上次在她吃了红花后,给她送排骨汤,让她喊“娘”。虽然二夫人是程家的女人,但这声久违的“娘”让她倍感温暖,她想念了。
苏若瑶让程安去厨房弄些鱼片,听说这是二夫人喜欢吃的。苏若瑶将鱼片盛在碗里,再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就去找二夫人了。
来到二夫人住处,二夫人正在拜佛祈祷,苏若瑶不好打扰,就提着篮子在旁边等。丫环连连说了几遍:“二夫人,苏姑娘来了。”
二夫人依旧口中念念有词,让苏若瑶干等着。将近两个月身孕的苏若瑶有些站不住。丫环们见二夫人对苏若瑶不闻不问,也见势跟风,连张椅子也没有送一张过来。苏若瑶只好坐在台阶上等着。
二夫人终于念完,苏若瑶立刻提着篮子上前:“娘这是若瑶为你准备的鱼片,听延仲说你最喜欢。”
“放下吧,”二夫人脸色如乌云,闷闷不乐:“你也坐下,苏若瑶。”
怎么叫我全名?苏若瑶不解,只听二夫人继续说:“自从你和延仲相恋,便风波不断。你说你能让延仲的日子清静点,好好念书,争取明年的乡试秋闱,考个举人吗?”
满心欢喜的苏若瑶毫无准备会听到二夫人这样的话:“娘,是我不好,还得延仲时而寝食难安,时而忤逆老爷。”
“这也不能全怪你,发生不祥的事,或许是天意让你们有情无缘吧。”二夫人还是挺和气:“苏若瑶,我们都得遵循礼制家法,该称呼什么就是什么,上次是我违逆了礼制。你虽然怀有延仲的孩子,但你毕竟是丫环,称我为娘终究不合适,你明白吗?”
“苏若瑶明白二夫人的意思,”心情跌到冰点的苏若瑶没有与二夫人理论。
二夫人嫌弃她的话还没完:“苏若瑶,你现在的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将来生下之后,老爷会替你安排好你的路,估计会不错的。”
“若瑶明白,谢二夫人提醒。”苏若瑶回答说:“这碗鱼片。”
“留着自己补身子用吧,”二夫人语气淡了:“我这里也不缺,谢你的好意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何必言谢。”苏若瑶提着精心准备的鱼片走了。
回去书房的路上,她有种身在黑夜从中,想潸然泪下地感觉:原以为在这个陌生的巨大宅院中,除了程延仲,还有他的母亲二夫人真心对我好。我可怜地祈求一丁点母爱,却还是被视作灾祸而被拒之门外,连赠的食物都被拒。罢了,罢了,我本就不求母爱。只要让我平安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