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摸摸。”皇甫琛志得意满的将自己的手腕递给安然:“本王说自己重伤不治,太医能诊出来的,定然就是重伤不治的脉像。”
他这么大方的让她摸,安然很是愣了一下:“你不是很讨厌被人碰触?”
话一出口就想起来,刚才给他又是撒鸡血又是缠绷带的,再怎么小心翼翼,也碰了好多下了。他半点也没有露出被她碰了之后的不适与不悦来,难不成是她以前的判断错误了?
皇甫琛亦有些诧异的挑眉看向安然:“你怎么知道?”
他一度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想她竟知道。忽然想起之前两人不约而同装相时,她似不经意的碰过他好几次,难不成那时候她已经知道,并且不动声色的戏弄过他?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
安然睨着皇甫琛,那模样跟看傻瓜也没两样了:“但凡长了眼睛的,谁又看不出来?”
“你这意思是只有你长的是眼睛,别人长的都不是眼睛了?”若不是确定府上别的女人都没发现这个事实,皇甫琛真要疑心自己演技是不是太差了。
安然懒得跟他抬杠,刚将造假工具收拾好,贺默便领着太医到了外间:“王爷,公主,太医到了。”
安然看一眼脸色苍白一副虚弱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归西去的皇甫琛,一边腹诽这为什么不是真的一边平静道:“嗯,请太医进来吧。”
皇甫琛对她的平静表示不满,压低声音道:“本王都要死了,你这么平静合适吗?”
安然飞快的回嘴:“如果王爷真的要死了,我肯定能表现的非常悲痛欲绝!”关键你现在能死吗?
“然后买上许多烟花炮竹来庆祝终于逃离魔爪脱离苦海吗?”他觉得这样的事她肯定能做得出来。
“王爷英明。”魔爪苦海?他还真有自知之明。
“很遗憾。要叫你失望了。”皇甫琛表示很遗憾。
“祸害遗千年,我懂的。”安然表示很淡定。
两人你来我往的飞快斗了几句嘴,当然也没忘拿眼神交锋一场。不过太医已经进来了,意犹未尽的两人都只得先闭上了嘴。
这太医显然也非常害怕皇甫琛,躬身垂首的进来,眼神都不敢乱飘一下,跪下磕头请安道:“微臣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甫琛看着安然。表示他现在“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安然接收到了皇甫琛的眼神暗示,这时候她可不能跟他打擂台对着来,不过仍是不满兼不忿的瞪了皇甫琛一眼,方才以帕子掩了面嘤嘤假哭起来:
“太医快快请起,昨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刺客,三两下将王爷重伤后便逃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请了外头的大夫来瞧。可王爷直到如今也还没醒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不配合他这戏要怎么唱。不过也是,私底下他会纵容她跟他顶两句嘴,可若真的在这样的时候坏了他的大事,他定不会轻饶了她,说不得有什么样的惩罚就等着她呢。
安然不是傻瓜,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她现在帮了他,说不定还能从他这里得点好处什么的。
她自觉自己的表现已足够完美,皇甫琛却听得眼皮一跳——哪个刺客能三两下就将他重伤了?她一时不贬低自己,心里头就不舒服不成?
恼怒的瞪一眼安然,这才闭上眼睛装昏迷。
太医听得一惊,他奉命前来,为的就是查探皇甫琛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听了安然的话,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雷贯耳手段残忍的摄政王。
当真被人三两下就重伤还昏迷不醒了?他又是兴奋又是不敢置信,只要将这消息回禀给陛下,陛下龙颜大悦之余,他丰厚的赏赐是少不了的。
于是愈发想要确定床上躺着之人是不是真的不行,忙就道:“公主无需担心。外头的大夫医术不精也是有的,待微臣先与王爷瞧一瞧。”
一边又陪着笑说道:“王爷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公主大可安心。”
安然眨巴着眼,一脸信任的看着他:“若王爷有事,太医又当如何是好?”
连病患都还没有看就夸口不会有事,这样的太医如何能不让人怀疑他的医术医德?安然就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
太医一噎,被安然全心信任的目光注视着,竟莫名红了脸,吭哧回道:“便是王爷真有什么事情,公主也不必忧心,还有陛下呢,陛下定会为您做主的。”
那年纪不小色心也不小的太医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安然,他早听说过夏国来的和亲公主美貌非常,一直可惜自己无缘亲见,如今得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还能忍得住?
就见眼前一个身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的女子正站在床边掩了面嘤嘤在哭,虽瞧不见她的容貌,但仅仅露出的那一双黑白分明水光盈盈的杏眸,便叫他忍不住呆了呆。
只一双眼睛就能美成这般,帕子底下的容貌只怕真是倾城绝色了。太医一边遗憾不能瞧见帕子底下的的绝色容颜,一边想着摄政王真的死了的话,这绝色只怕也轮不到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定是要被皇帝收进后宫的。
安然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敢指望那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小皇帝给她做主。
指望他还真不如指望皇甫琛呢,不过皇甫琛也不是那么好指望的。安然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