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也许正是因为那里相比起广阔繁华的燕京不过方寸之地,她才会对它如此熟悉。
而前世送白月棠回去,是她离开之后十余年,第一次踏足那片“故土”。
孟微之关掉了id,心中慨叹,原来这些琐碎的事,他记得这么清楚。
就像是藏了一本纪念册,上头清清楚楚的写了所有和她有关的过去。
是不是当你的目光总是注意着某个人的时候,即使他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你也会记得一清二楚。
孟微之扔下了手机走到窗户边,楼下孟辞笙和孟承思还在放烟花,卷心菜蹲在台阶上,爪子在台阶边缘的雪线上试探,结果一个不稳当,埋头扎进了雪堆里,被冻得“喵呜”一声叫唤,想要从雪里把自己刨出来,可是碍于它太胖了,爪子又太短,“哼哧哼哧”挣扎了半天还是在雪堆里没怎么动弹。
最后孟承思过来,双手卡住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卷洗菜头顶还堆着一小撮雪,摊爪四顾心茫然,弱小可怜又无助。
孟承思提着它抖了抖,把它毛儿里的雪全都抖了出去,然后抱在怀里站在旁边,看着孟辞笙甩仙女棒。
卷洗菜没有见过烟花,刚开始的时候大概是觉得害怕,一个劲往孟承思怀里钻,慢慢又觉得新奇,探出脑袋呆愣愣的看着孟辞笙。
“了了!”孟辞笙抬头朝孟微之招手,“你要下来玩吗!”
孟微之想了想,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特别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也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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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川因为处于高原,温度整体比华北平原低了些,孟微之回去的时候依旧明智的穿上了她最厚的羽绒服,但是有的人不听信老人言,于是刚到渭川一下车,就被冻成了狗。
没错,她这次回来不仅仅和林陌烟作伴,还特么“拖家带口”。
本来孟辞笙听说孟微之要去渭川就嚷着要跟去,于是就告诉许朝露说不和她去看电影了,许朝露说自己也想起黄土高原上看看,她是个南方人。
于是关恺就玩笑似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保驾护航,林陌烟直接冷不丁冒出来说,那干脆一起去算了。
再于是原本简简单单的探亲就变成了旅行团。
别冻成狗的是关恺,他爷爷奶奶都是天津人,过年是在天津过的,而天津冬天并不是很冷,他就非得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刚一到渭川就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话都说不利索了,宛若一个智障。
孟微之和林陌烟在前头熟门轻路走的飞快,叶北穿的厚不怕冷,于是一边跟着走一边抓住机会嘲笑关恺:“二毛啊,你看看你这个制冷专业学的,自己的都快冻成冰雕了,学了一学期怎么一点都不专业呢。”
关恺:“你你你你你闭嘴!”
叶北:“我我我我我就不!”
关恺:“有,有本事你把棉袄脱下来给我,给我穿!发扬一下的祖国的……优良,优良传统?”
叶北:“可以,但没必要。”
叶北:“你得深切体会一下环境的严酷和恶劣,回去之后才能更认真的钻研,祖国的空调行业就靠你了兄弟!”
关恺:“滚!”
因为大家是一起来的,所以干脆都订了酒店,两两分配组合,人数刚好。
他们先去就酒店里放了行李。本来不需要带多少东西,但是许朝露一听说渭川有山和河谷,还有一座寺庙,就非得要林陌烟把相机带上,一边走一边录,回去之后剪成vlog,因为孟微之原本打算的要发的视频挪到了年后开春,这样就正好弥补了舞蹈视频推迟的空缺。
现在还正在过年,早晨时候街上的人并不非常多,但是商店和摊贩却都已经摆出来了。关恺硬逼着叶北借了他一件厚外套,穿上之后终于不抖了,但是依旧没有缓过来,嘴唇还有些发青。
许朝露拍着他的肩膀道:“开哥,这就是不听你爸爸话的下场。”
白月棠早在电话里听说孟微之要带同学回来,提前就给他们做好了午饭,只是陕北人口味偏辣,各种调料都重,吃完后叶北的神情就不是很美丽,因为他不吃辣。
然后林陌烟带着他们去爬山,一路拿着相机把他们的各种智障行径全都录了下来,到了山顶的时候还趁机给相机换了内存卡和电池,准备下山的时候继续录,全程就她自己没入镜,深藏功与名。
山坡背阴,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积雪还尚未融化,昨天晚上就又降下来一场,压的松柏枝头沉沉如坠,青松白雪相映衬,山景寂静无虞,唯有不时之间的鸟雀轻鸣,和山上寺庙里隐隐的钟声。
“这地方好安静啊……”许朝露道。
“因为冬天没人上来,”孟微之道,“也就你们几个傻狍子,非得要上山来。”
“傻狍子就傻狍子,”关恺不冷了,说话利索了,就又开始嘚瑟,“可你干嘛要把自己剔除出去,搞的好像你是奇行种一样。”
“你才是奇行种,”孟微之道,“小心你哥把衣服收回去,给你冻死在深山里!”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