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
俩人上了马,凤宿胳膊还疼着,只能单手虚握着缰绳,往山下行去。
两人一路无话,凤宿却觉得有些尴尬,忽然觉得不对,明明以往这种时候薛朗会没话找话,自己尴尬什么。
想到这,凤宿忽然清醒了,今时不同往日,而且
他偷偷看了眼薛朗,薛朗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侧脸的轮廓显得凛冽而硬朗。
从宫里逃出来后,薛朗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变得让他有点怕。
好像一日之间,眼前的这个薛朗从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看不透现在的薛朗。
但这个薛朗又莫名让他有一种安全感,好像什么事都有主意,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依靠。
两人并肩而行,但飞沙和绝影却不愿意凑在一处,所以隔了好远。凤宿一夹马肚,凑近薛朗,不确定的问:“你还要走吗?”
薛朗目不斜视,“暂时先和你一起。”
哦,暂时。凤宿失落的垂下眼,翻了翻身上,翻出一枚玉带扣和湘嫔送他的玉佩,这不是宫里的制式,是之前出宫逛街的时候买的,他挺喜欢这个样式,便一直带在身上。
凤宿把玉佩塞回怀里,将玉带扣递给薛朗,低声道:“我没什么东西送你,身上就这两样东西,玉佩不能给你,这个玉带扣你拿去,可以当了换钱。”
绝影打了个响鼻,飞沙愤怒的瞪了绝影一眼,背着凤宿蹬蹬蹬的冲到了前面,拿屁股对着绝影,放了个响亮的屁。
凤宿尴尬的伸着手:“”
薛朗:“”
薛朗抽抽嘴角,一扯缰绳,让绝影往旁边走了走,离凤宿更远了。
凤宿:“”
玉门关。
过了玉门关,便是突厥人的地界。
距离被送出京城,已过了半月有余。秋日的京城凉爽舒快,凤容锦以为,所有地方应该都像京城那样,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可自从进了甘州地界,她便只看到漫天黄沙,风比京城冬日的风还要大,冷的好像要入了冬一般,尤其是夜晚,轿子里烧了炭盆都不起作用,有时还能听见山上的狼啸。
凤容锦裹着大氅缩在轿子里,这十几日,她瘦了许多,脸都不似从前一般圆。
她伸出手,稍稍掀开帘子,玉门关弥漫着漫天黄沙,凤容锦眨眨眼,透过帘子的缝隙,却忽然看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黄沙挡了视线看不太清楚,凤容锦便不再看了,吸吸鼻子,缩回了轿子里。
轿子里放了许多点心,都是她最爱吃的,父皇给她带了很多厨子随行,这样哪怕去了突厥,也不用担心吃不惯他们的东西。
轿子忽然停了,外面的人忽然喊了一声,“唉,唉你不能进去!”
凤容锦连忙拿起一旁的喜帕盖在头上。
刚盖好,轿帘就被掀开了,凤容锦透过喜帕,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一手掀开了凤容锦的喜帕。
随行的宫人喊道:“不能掀!不能掀!”接着被那人一脚踹飞。
凤容锦被吓得愣住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一只眼戴着黑色的眼罩,身上穿的衣服不似汉人,眉深目阔,一脸凶相。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凤容锦深吸一口气,“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的下人!”
那人有些意外的挑挑眉,鼻间轻嗤了一声,“你就是大启的公主?怎么跟个烧火丫头一样。”
凤容锦怒目而视,那人转过身走了,“你应该叫我可汗,你们汉人都像你这样不懂礼节?”
凤容锦愣住了,这人就是突厥的可汗——阿史那岱钦?
阿史那岱钦的身后还跟着数名手下,阿史那岱钦翻身上马,招招手,朗声笑道:“走,回大营。”
原来他是来接亲的。
凤容锦内心忐忑,见完了阿史那岱钦,也就意味着,她快要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阿史那颜了。
凤容锦听过那些谣言,谣言里都说阿史那颜为人阴险,是个变态。
很快,凤容锦就被送到了突厥人的营帐,这个营帐比其他的要大,装饰也要精致许多,还挂了红绸和小灯笼,显然是为了迎合大启的风俗。
凤容锦坐在床上,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会,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皮毛围的帐子将外面的风挡了个严严实实,地上还铺了厚厚的虎皮毯子。
过了一会,帐外一阵骚动,凤容锦心中一跳,紧接着帘子掀开,一个人进来了。
凤容锦隔着喜帕,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人应该就是阿史那颜?这人凶狠残暴,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她吓得紧紧闭住了眼。
忽然“哐当”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隐忍的闷哼声传进了凤容锦的耳朵里。
凤容锦偷偷睁开了眼,隔着喜帕,她只能看见一个人匍匐在地上,胳膊支着地,在地上挣扎了半晌。
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