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近看一探,馨儿小脸发黑,眼角闭得紧紧,牙齿也咬在了一起,碰撞发出咔咔擦擦的声音。他用力闭眼睁开一看,果然,在馨儿的身上又看到了那两团阴沉晦暗的阴影,只是此时仿佛化作了人形,隐约透露出狰狞。
眉头皱的很紧,无畏深吸口气,指了指大殿正中弥勒佛像下的那块破旧垫子,对着孙老头道:“孙老施主,请将馨儿平放在垫子上。”孙老头此时没了主意,只得听从无畏吩咐。
无畏身上仍是穿着那件破旧海青,脖颈手腕未佩戴念珠,大殿之中也没有木鱼。可以说不是一场正式的超度仪式。只是此时已经不能再等,他当即跏趺坐定,示意孙老头避让在一旁,神色一变他立刻变得法相庄严,口中威严无比的念起了佛咒。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
他声音急促高昂,没有半点婉转,所持诵的正是威力强大无比的《楞严咒》,又叫大佛顶首楞严神咒。
此咒有大威力,放大光明,能以佛之净德覆映一切。佛法修为到了高深处,此咒一出,能退一切怨敌,摧毁一切邪恶诅咒,避免一切天魔外道。
无畏虽然佛法未至高深,可大界寺却是有佛光普照,加上身上特殊的感应能力。
随着一声声如钟罄般的佛咒飞出,好像无形中敲打在馨儿周身。
不多一会儿,她身上立刻传出轻微的低泣声,隐约中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声。这声音让人汗毛倒竖,十分渗人。孙老头站在一旁,死死盯着自己的孙女儿,表情痛苦,恨不得受苦的是他。
《楞严咒》一共两千余字,随着无畏不断持诵,馨儿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周围的黑影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一般,渐渐凝结成实体,飘飞了出来。念诵结束,无畏当头一喝,“大胆孽障,为何加害无辜孩童。”
两团黑影在弥勒佛像下无所遁形,只是他们颤颤巍巍,好似能听懂无畏的话语,却无法回答,在空中忽明忽暗。
无畏会意,朗盛说道:“我与孙老施主已许诺,定会给你们置办超度法会,助你们往生,还不速速离去。”
两团黑影在空中一闪一顿,好似犹豫一下,继而才飞出大界寺山门,消散在了空中。
支撑着站起身,无畏已是满头大汗,他熟读《楞严咒》,可没想到这咒威力如此之大,竟还能反噬施咒的人。刚刚有一阵他身体发冷,心中胆颤妄念横生,险些就支持不下去,好在他仿照意数呼吸的招式,逐渐定下心来,这才成功将神咒松弛完毕。
看看躺在席子上的馨儿,无畏对着孙老头作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孙老施主,这一会馨儿当无大碍了,只是先前跟你所说的事情必须得抓紧了。那两个业障只是暂时离去,并未去往该去的地方。”
孙老头也是急出了一身汗,抱起馨儿感激道:“无畏大师,两次多亏你施救,谢谢!”
“哪里的话,要不是老施主刚刚带人赶到,我和劣徒只怕凶多吉少,这一切都是定数,不必致谢。”说着扭头一看,发现一弥安静地站在大殿柱子旁,看着师父的眼神透露出不可思议,还有些自然而然的自豪感。
虽不是很懂其中的道理,可师父救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且师父刚刚念咒的时候无上威严,实在是太帅了。
一弥年少不知,没察觉到冥冥之中,这坚定了他修佛的决心。
脚下一滑,无畏赶紧扶着门栏站稳,孙老头关切道:“无畏大师,你没事吧?”
“我还好,只是刚才消耗太多。”摇摇头,无畏表示并不要紧。
孙老头顿时感叹不已,他一直不相信科学以外的东西,且坚称自己信奉的是真理,而鬼神不过是迷惑人心的东西。可此时得见,刷新了他的世界观,好像一种玄而未知的世界出现在他眼前。强迫自己放弃这样的念头,臂弯里传来动静。
原来是馨儿醒了,只是她的小脸之上脸色仍然不是很好看,好像大病初愈一般。
“孙老施主,馨儿此时体虚,要小心着凉。”
“嗯,”孙老头就这么将孙女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左右打探一番,又暗中摇了摇头,这大界寺实在简陋,他不放心让馨儿在这里养病。
无畏看在眼里,知道孙老头心中所想,当即笑笑,“老施主,馨儿现在的情况最好是静养,大界寺实在简陋,我建议还是回去好些。”
孙老头眉头一动,还是略显犹豫,无畏又道:“请放心,至少这几天内应该没有事的,你那边一有消息我就会赶来,将这件事了结。只是门外的那几个人……”
“这个你放心,无畏大师,这些歹人我会让人秉公处理的。我再留下两个人给你护卫,另外你的麻烦我也一并……”
摇摇头,无畏道:“这件事有关我大界寺的兴衰存亡,我会亲自将它处理好的,另外人你的人也不用留下,此时照顾馨儿要紧,老施主,我有些困倦,就不送了。”
见无畏坚持,孙老头也不再犹豫。在一弥希冀不舍的眼光中,一群人终于离开了寺庙。连同那一箱子黄金和张二龙带来的米面,被无畏嘱托那几个年轻人作为证物一并带走。
引擎声刚刚消失在院门口,无畏便一屁股坐在了大殿之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想不到一部《楞严咒》竟让他体力不支,只感觉心力交瘁,累到了极点。调整一番他又重新盘坐,尝试进入禅定,因为这是恢复心力最好的方法。
一弥不敢走远,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