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声,紧紧地合在了一起,挡住了一地的明月清辉灼灼光华。
此时的南番后宫,南番王不惜动用了御林军,抓得竟是自己昔日苦苦求来的妙手神医。
阙云庭冷眼站在阙清词前面,手中长剑横在御林军前面。
阙清词反倒是笑了起来:“云庭,你让开点,等你师兄回来再说,你先让开。”
阙云庭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屹立不动。
御林军头领暗自捏了把冷汗软着声音开口:“殿下也是知道梨园那人对陛下的重要性,而今她一日找不回来,属下们不都是跟着遭殃?殿下你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定不会为难阙神医半分。”
御林军首领自认为把话说了明白,明里暗里暗示阙云庭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去。偏偏阙云庭谁也不理,手中的长剑甚至插进了地底几分,惊得一众侍卫抖了又抖。
阙清词一生都在努力避开皇家的纷争,年少出入江湖转眼间便创立了鬼谷彻底脱离了皇家。
说起来阙云庭还算是他的孙侄儿,他不曾参与上一辈的纷争,更不曾认下过这一份亲情。他只是一时心软在一众争斗中捡了他,带回鬼谷,一晃便是十几年。
他从未想得到他的任何恩许德报,他眼看着他从一个满心阴郁仇恨的少年长成了如今这样光明磊落的样子。他一度看不明白他,但他又常常想他能这样活着他已经心满意足。
如今他挡在自己面前撑着站不稳的长剑说要护着他,阙清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睛里沙雾弥漫,险些要有东西溢了出来。
“殿下,今日里大殿下的人曾出入过梨园”御林军首领眼见着阙云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凑近他低声说了一句。
“当真?”阙云庭站了半响,嘴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就在阙神医离去之前。”御林军首领想了想又说道:“深殿下给殿下带了句话说是要冷静。”
阙云庭神色复杂地看了阙清词一眼,依旧是摇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二句话:“牢中太冷,他腿寒受不住。”
御林军首领闻言一愣,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被消了干净。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是他这名满天下fēng_liú成性的二殿下笑着弄死了谁,眼睛不眨一下地整死了谁,不折手段只为利益地得到了什么。
而今这个人吃着死亏坚决捍卫的竟是某个人不定性的腿寒,他觉得自己定是吃错了酒馆里麻痹人心智的五石散,才会有这一番错觉。
御林军首领顿了许久,久到他觉得他在已有的回忆里过完了阙云庭这十几年的往往故事。他才紧着干燥的喉咙开口:“下官定会给阙神医备足了炭火和暖被,绝不让他受丁点寒凉。”
“好”阙清词赶紧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引得阙云庭微微皱着的眉贴得更紧了些。
“我跟你去”阙清词调整好情绪又笑着说道:“我是个看重诚信的人,将军这么一说我是一定要去感受一番你的诚意了。”
阙云庭抬眼瞪了阙清词一眼,吓得阙清词心虚了不少,笑声也停了下来。
御林军首领见阙云庭软硬不吃,只好使出了杀手锏。脸上也不再是讨好:“殿下,不想在陈二公子回来之前就以软击石吧。到时候陈二公子这他山之玉玲珑心思也奈何不得,不是吗?”
御林军首领把“玲珑心思”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阙云庭不明白他的意思。
阙云庭像似犹豫了会儿,但是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阙清词去那地牢里呆上一时半会儿,那种感觉他曾经刻入骨髓。而今他身旁没有多少人了,他舍不得。
两方正在僵持的时候,有个侍卫跑了进来,转身对着御林军侍卫低语。
御林军首领冷着的脸终于一点又一点扯了开来,转眼对着阙云庭传达南番王的意思。阙清词不必再入地牢,只需要呆在往日长居的宫殿里等真相查明就好。
阙清词闻言松了口气,不是为自己不需入那阴森森的地牢,反倒是为那个站着不动不知变通的混账松了口气。
“这下殿下该是放心了?”御林军首领试探着说道。
“滚”阙云庭一甩插在身前的长剑,语气里已经是暴躁得不行。
“是是是,快走!”御林军首领赶紧吩咐人走人,生怕这阴晴不定的邪神又反悔。
“等等”阙云庭一出声,御林军首领差点没跌倒在地上,“若让他有什么三长理短,你们远在老家还是近在眼前的亲属都准备好陪葬吧。”阙云庭说完这句话便甩手离去,一众侍卫站在冷风里半响不敢移动分毫。
“别紧张,都别紧张。老夫身体好着呢,就偶尔有点小毛小病十天半月起不来床的。你们别太担心,我好着呢。”阙清词看着阙云庭头也不回的离去,心里叹息了几声。自认为应该担负起安抚被阙云庭伤透心的侍卫们,话说出来才觉得这寒冬的夜晚实在是冷得很。
同样是冷得很的寒冬夜晚,都城某别院就显得暖和了不少。
叶乔依旧躺在睡椅里,周身盖着毛绒绒的毯子。身边服侍的人催了好几次他都说还早,不急着睡。
暗夜里万物悄声,脚踩在雪上树枝上的声音就更加清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