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亭:“……”
宁彦亭又着纱布的脑袋,将自己的手掌背到了身后抓着。
宁彦亭沉着脸道:“你说什么!?”
宁朗又说:“对,您死得比我早多了。”
宁彦亭:“……”
小厮们连忙扑了过去:“老爷,老爷消消气,少爷他才刚醒过来,一时还没清醒。”
宁彦亭心里什么心疼,什么怜惜,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下。
宁朗也总算是感受到了自己脑袋的不对劲。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小心碰到伤口处,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纳闷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忘了?”宁彦亭斜着眼睛看他。
宁朗诚恳地摇头:“爹,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彦亭哼了一声:“我和你娘不让你出府,你还偏要出去,大门走不了,还学会爬墙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以前请了先生也不肯好好学,如今倒好,爬个墙都能摔下来,你说说你,说出去还丢人!”
宁朗连忙点头应是:“爹您教训的事,爹,不如你将先生请回来,我重新开始学?”
“……”
这下,不只是宁彦亭,连小厮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要知道,宁朗一向懒惰,不但读书不好好读,拳脚功夫也不愿意好好学,从小到大,满心满眼都是玩乐,最不能耐着性子学什么东西。当初给他请的先生,就是被他屡次逃学给气走的。后来先生换了好几个,他一直不上进,宁彦亭也就只能放弃了。
宁彦亭稀奇地看着他,好似头一天认识一般:“你此话当真?真的要让我给你请先生教你功夫?”
宁朗郑重地道:“还要麻烦爹,再给我请个先生过来,教我念书。”
“读书?!”宁彦亭的声音猛地拔高,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还要请先生教你念书?平日里,你连书院都不愿意去,今儿倒好,还知道主动上进了?”
旁边的小厮们也是一个个瞪圆了眼睛,表情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只有宁朗点了点头,认真的说:“爹,从前是我想不明白,可如今我撞了一回脑袋,可算是想通了。我是宁家的长子,是阿暖的哥哥,以后还要撑起整个宁家,阿暖受了委屈,我还要帮她出头,若是我不好好上进,以后岂不是要连累阿暖?”
偏偏这么浅显的道理,他糊涂了一辈子才明白。
他是阿暖的哥哥,却让阿暖为他受苦受累,直到入了大牢,看着阿暖整日为将他救出来到处奔波,他才彻底清醒,可那时也来不及了。在被关在牢里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后悔过,若是自己能早早醒悟,也不会屡次三番着了别人的道,陷入最后那般境地。
阿暖那时已经有了身孕,肚子高高隆起,本该待在王府里好好养胎,却为了他屡次踏入阴湿的天牢。阿暖每回见着他,满脸都是疲惫,又为着救不出他而懊恼。可他却一点用处也没有,除了安慰阿暖,什么也做不了。
娘死了,爹也死了,亏他还是阿暖的兄长,最后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
可如今他有了机会,能重来一回,能重回到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一定要努力上进,早早成为顶天立地的兄长,能把阿暖护得好好的,不让阿暖受一点委屈,还有他的爹娘,重活一遭,他一定要让他们也活的好好的。他是家中的长子,长兄,是要撑起一家子的人。
宁朗坚定地说:“爹,以前是我糊涂,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书院,我还要去考科举,我要去考状元,去当大官,以后让你和娘,还有阿暖,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宁彦亭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他仔细地打量了儿子许久,总觉得儿子的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先有江云兰,后又有他,宁彦亭又忽地想起来自己方才进门时说的话,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是了,他和云兰都活过来了,万一老天爷看不过眼,将他的儿子也送回来了呢?
宁彦亭眼睛一亮,连忙正了正脸色,咳了一声,对小厮们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少爷说。”
小厮们应下,陆续走了出去。
等他们一离开,宁彦亭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宁朗,希冀地问道:“朗儿,你……你也死了?”
宁朗:“……”
宁彦亭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爹……爹?!?”宁朗总算是反应过来,顿时大喜:“您……您也回来了!?”
“果然如此。”宁彦亭欣慰:“我就想,你一向冥顽不灵,我和你娘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如今就撞了一下脑袋,忽然就知道上进,忽然就知道要护着阿暖了,我猜了猜,果然如此。”
“爹,您……您怎么会回来的?”宁朗连忙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我死了以后,一睁开眼睛,就回到了现在来,您呢?您也是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
宁彦亭拉了拉他,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冷静下来。
宁朗连灌了好几杯茶水,才总算是恢复了镇定。
宁彦亭这才说:“我回来也没有多久,还是你娘回来的更早一些。”
“娘也回来了?!”宁朗大喜:“看来这回来的顺序,还是按照我们死亡的顺序来的了?那……那阿暖呢?”
“阿暖她……”宁彦亭话说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