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理由一件件的被说出来,却让母亲的心越发的充满凉意。
“非得这样吗?”
她问。
坐立不安的父亲点点头,说:
“你叫她下来吧,我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母亲知道自己不能违逆他,只能压下悲伤与不满去叫女儿,可是,当女儿来到他们面前时,刚刚还口若悬河的父亲却忽地一语不发了。
“其实没什么事,你先去睡觉吧。”
张艺漾的母亲对她说,当女儿离开时,父亲猛的站了起来。
“我们这就得走!时间已经耽误的太久!”
“可是……”
妈妈望着自己的家,望着自己看不见的孩子,哭腔都出来了。
“我们带些钱,再给她留些钱,东西也都留下,相信我,也相信她吧,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的。”
她看着丈夫,顺从的、无奈的点着头。
“从后门走!出去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卉展,血墙再见。”
黑夜中,两道不曾被发觉与注目的身影消失于夜的阴霾下,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一道身影又忽地归来,又在逗留后离去,但在又一天来到的时候,影子已是全部不见了。
那一夜,张艺漾没敢下楼。
对张艺漾来说,新的一天本应如常,回到过去那宁静的生活,可是……
“妈妈?”
因为上学的习惯而醒来的张艺漾忽然找不到一向早起的妈妈了,她反复在各个房间呼唤,但熟悉的回答却不曾出现,直到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敞开的窗沿发现了一封被折好的信件。
那时,猫儿仍呼呼大睡着,鸢醒了,带着忧虑睡去的张艺漾,惴惴不安的张艺漾,发现秘密的张艺漾,忽地泪流的张艺漾,从一而终的留在她的身旁。
信的内容被写的草率匆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关怀与爱护,可是对张艺漾来说,那些取之不尽的,已经离开她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张艺漾用微颤的手将信纸折回原本的模样后,她看着鸢,用有泪落下的眼发出这样的疑问来。
“为什么你们什么事情都不肯告诉我?”
鸢向她张开怀抱,艺漾在苦涩中提起笑容,让抽泣的她去依偎着,让自己的思想什么都不肯去想了。
鸢的气息让她安心,让她消去身体的颤抖与疲乏,却仍然止不住她心灵上的阵痛与时断时续的悲泣。
“和鸢走吗?”
鸢问道,她尽管不太明白这话的意义,却仍然强打精神要自己别辜负鸢的好意。
“去哪里?”
“梦幻之地。”
鸢简单的回答着。
“好啊。”
带有不可释怀的悲伤的艺漾说,她相信鸢说的话,相信很多人很多人的话。
“要等一下。”
鸢说,在她睁开了黑色双眸的同时,在隔着数重材料的房顶,正露天睡着的聂林却猛的被惊醒了。
他的思想中被打下了一个明显的烙印——“要去双界了,你去准备工具吧。”
聂林并没有被吓着,他的神情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感,他只是将手伸入裤带,并好像自言自语着,“在我的位置准备一艘以平稳为先的游船。”
房顶之下,鸢并没有对张艺漾有语言上的体贴和安慰,但对张艺漾来说,此刻有她在身边就是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张艺漾一直被鸢抱着,不思不想的她一点也不想挣脱开,在静静的时光中,她的悲意缓缓下落,心神也渐渐沉静了下来。
还未到往常艺漾出门的时间,鸢就牵起艺漾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艺漾被没有力气的她拉着,没有主见的她好像是一只有线的,身不由己的风筝,就那么随波逐流着,她丝毫也不去想鸢要带她去哪,她一点也不想去费力的思考,只想什么都不做,只想安安静静的。
当她们离开室内时,屋外停泊着一艘浮空的飞行器,一艘名为游船的飞行器。
可是,即使抬眼的艺漾瞧见了这么一种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稀罕之物,她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向它瞟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并不去思考它的由来。
这艘“游船”是最高先锋配备的一种水陆两栖工具,它呈圆形,虽然是浮空的,但是高度很低,与地面的间隙只有一臂的距离,其外部轮廓的表层涂有着代表着政府与最高先锋的双重印记。
当鸢靠近它时,游船体贴的向地面发出了邀请,架出了一道具有扶手,供人登入其中的梯子来,鸢拉着艺漾走了进去,直到这时,艺漾才对环境的改变有了讶异。
“鸢,你要绑架我吗?”
艺漾问道,她完全是随口就将话说了出来,其实她很疑惑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惹人讨厌的话。
“嗯。”
鸢点了点头。
听到鸢这么说,艺漾勉强一笑,说:
“才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虽如此,张艺漾依留在游船上,由于舱体的原因,在游船中的她看不到外部的情况,但她却丝毫没有惊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