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容吟霜不信任的语调表示不满,叹着气,负着手,一边摇头一边走出了雅间,容吟霜只好跟着下地送他出去。
张道祖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容吟霜:“记住啊。明天,明天我就在上面等他,你只需跟他言明是溯玉国师想见他,以我和徐老的关系,他应该听过我的大名才对,你且这般跟他说去,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得到容吟霜的百般应承之后,张道祖才心满意足的走入了人群。
容吟霜大大呼出了一口气,心道这老头真是想找徒弟想疯了,只觉得他故作潇洒离去的背影着实有些压抑,却不知这老头心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第二天,容吟霜为了将徐生带去茶楼见张道祖,于是早早的就又去了升平医馆之中。
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未进门,就看见医馆旁的巷子里走出一队官兵,押着被套上枷锁,披头散发,痴痴呆呆的孙秀才走了出来。
周围围满了人,对孙秀才指指点点的,徐生也难得出来看热闹,见到容吟霜,徐生就迎了上来,对她说道:
“掌柜的,您是哪儿不舒服?”
容吟霜摇头指着那队离去的官兵问道:“孙秀才怎么了?昨儿见他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被锁了?”
倒也觉得奇怪,孙秀才被锁,孙家的人倒是一个都没追出来喊冤。
徐生叹了口气,说道:“唉,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孙秀才原来一直有吸食五石散的习惯,昨天晚上邻居们都听他和他婆娘吵得厉害,他婆娘负气离了家门,孙秀才觉得郁闷,就躲在房里吸食了五石散,可五石散本就是至幻之物,他爹和他娘晚上去她那里看他有没有事的,就被他用刀给刺死了。孙家上下十三口人,无一幸免,全都死在孙秀才的刀下。”
“……”容吟霜简直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本还以为徐生是在说笑,可是紧接着被捕的孙秀才身后,盖着白布的十几具尸体被一一抬了出来,这些人许是都死的太快,所以,还未来得及产生怨气就已经堕入轮回道了,因此此时留下的,只是十几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回想昨日看见的孙秀才,只觉得他容貌清俊,却不想却是吸食五石散这毒药的人,想着昨日与他争吵的女人,不禁问道:
“那他妻子呢?”
徐生指了指跪坐在人群中捂着脸不断哭泣的那个女人,容吟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孙秀才的妻子正哭的肝肠寸断,嚎的声音几乎三条街外都听得见。
“她运气好,昨天晚上没在家,如果在家的话,没准连她也一同被杀死了。”
容吟霜看见那个女人哭起来虽然大声,可是却跟昨日大庭广众之下哭的差不多,就是用双掌捂着脸,闷着头哭泣,不时从指缝间偷偷看别人有没有在看她。
自言自语的说道:“若真是孙秀才,那他最想杀的人一定是她,为何偏偏她没事呢。”
徐生也听见了容吟霜的话,说道:“谁知道呢,这也许就是天命吧,昨天晚上他们夫妻俩吵架吵得前面后面都听的分明,卢氏离开孙家的时候,也好些人都看见了,卢氏离开之后,孙家就关了大门落了锁,半夜里十几口人死的无声无息,要不是死在门内的一个人的血流出了门外,也不知孙家这十几条人命什么时候被发现呢。”
孙家的人被抬走之后,徐生便将容吟霜请入了医馆之中,一边例行请脉,一边继续说道:
“官差们撞门进去就看见了一地的惨状,还有就是痴痴呆呆,手里拿着刀的孙秀才。”
虽然事情的经过听起来是严丝合缝的,但是容吟霜却不禁觉得有些问题,比如说,卢氏为什么没死。比如说,孙秀才也不是一天两天吸食五石散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挑昨天晚上杀死了全家。又比如说,孙秀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那么多人?
徐生给容吟霜把完了脉,见她若有所思,于是又道:
“算了,掌柜的也别想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官府也自会查出公断来。”
点点头,容吟霜仍觉得心口闷闷的,想起今日来找徐生的目的,便对他说道:
“对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的。”
徐生已经走到柜台后整理抓药,听容吟霜这么说,又放下了小称,看着她,容吟霜轻咳了一声,问道:
“你听说过溯玉国师吗?”
徐生愣了半晌没有反应,容吟霜又接着补充道:“就是你家先祖有没有跟子孙提过溯玉国师张道祖这个人?”
“……”
徐生虽然不知容吟霜问这个干嘛,但基于对容吟霜的敬佩,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郑重的摇头,说道:
“这个……我倒是没听先祖提过,溯玉国师是谁?我们当朝国师吗?”
“……”
容吟霜看着徐生满头黑线,果然张师叔是自视过高了,人家不仅不认识他张道祖,就连他溯玉国师的大名都没有听过,幸好她事先问了问,否则真把徐生带到了师叔面前,他这副样子一定会伤了师叔高傲的自尊的,想想那个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打击,她就觉得有些不厚道。
“咳咳,就是有件事。溯玉国师张道祖是我的师叔,他就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