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到了姜宝住的小院,打算邀她出城去玩,没想到兴冲冲进去一看,姜宝不在,江嬷嬷告诉他,“小姐和一个洋人出去了,说是去庙会玩。”
大年初六俗称送穷日,也是年后小贩开市的日子。本地向来有在这一日逛庙会的习俗,慈心湖旁的西峰庙会就是城内最热闹的一处。
西峰庙前张灯结彩,四处都是人头攒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表演着各种民间歌舞和戏曲,咿咿呀呀的十分热闹;而小摊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带着浓郁的地方民族色彩,精致有趣,引得孩童们一个个地眼巴巴地围在摊贩前眼馋。
迈克这下可开了眼界了,落在眼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那么得新奇有趣,不一会儿手里便买了一大堆,布老虎、九连环、中国结、糖人……姜宝陪着他,一路从庙会的东头逛到了西头,最后在社戏前停了下来,兴致勃勃地听着舞台上的人唱曲。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姜宝回头一看,居然是白芸芸他们几个。大家寒暄了几句,白芸芸和关泽初八就要走了,见到迈克很高兴,向他询问y国那边的一些事情。
跟着白芸芸同来的还有那个宏达纺织公司的小开杜明和他的堂兄,姜宝和他在领事馆宴会时打过照面,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杜明对她很有好感,殷勤地替她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一袋麦芽糖,姜宝落落大方地道了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和他闲聊:“芸芸身上这洋布的面料是你家里的布厂做的吗?这个蓝色看起来很鲜艳。”
“不是,”杜明连忙道,“我们家只是织胚布,下一步正在考虑染布成品,这靛蓝色应该是用西洋那边传过来的染料染的,所以颜色特别好看。”
“看是好看的,”姜宝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我听说有无良的染厂用一些便宜的西洋染料加工胚布,这样做出来的面料虽然价格便宜、色彩鲜艳,贴身穿着却会致病,这种病一旦得了就很难治好,西洋大夫称为癌症。”
杜明身旁的那位堂兄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姜小姐说的这些我们倒是没怎么听说过,真的如此吗?”
“居然会有这样的恶人?真是人心叵测。”杜明气愤地道。
“我也是听说,杜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调查一下,要是能查出个什么来,倒也是功德一件呢。”姜宝半开玩笑地道。
大家正聊着,前面有走高跷、舞狮的队伍出来表演了,原本四散开着的人群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迈克更是急不可待,招呼了一声,往人群中挤了进去。
姜宝到底是女孩子,没有迈克这么人高马大,也不像白芸芸一样被关泽护着,没一会儿就被人潮冲散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表演队伍越来越远。
耳后一阵轻咳传来,姜宝猛地一回头,霍言行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也来了?”她惊愕地问。
霍言行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都多大了,还吃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姜宝手里的糖葫芦啃了一半,舔了舔唇:“好吃啊,你不会是小时候没吃过这个吧?”
霍言行的眼神一滞。
姜宝猛然想起他小时候的处境,顿时后悔了起来,连忙把剩下的糖葫芦往他眼前一递:“你尝尝,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霍言行盯着那红色的山楂看了几秒,抓住了姜宝的手,把山楂从那串串里咬了下来。
味道一般。
真不明白这些小玩意儿怎么就这么让这小妮子喜欢,成天就吃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看她吃得欢,自己心里好像也高兴了起来。
“走吧,别看这些乱哄哄的东西了,”他来了兴致,“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好地方,你肯定喜欢。”
“什么地方?”姜宝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去了就知道了。”霍言行轻描淡写地道。
“可是迈克他还在里面。”姜宝有点为难。
“留个人去通知他一下就好了,看他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居然就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你要是被冲散了有多危险。”霍言行趁机落井下石,给情敌插了一刀。
带姜宝上了车,车子从热闹的庙会出发,一路飞驰,开往了郊外,约莫开了二三十分钟,在一个开阔的农庄前停了下来。
姜宝下车一看,顿时兴奋地叫了起来:只见不远处的有一群高头大马,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山坡上吃草。其中一匹毛色纯白,看起来清高孤傲;一匹则是毛色发亮的枣红马,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在中间。
她往前飞跑了几步,离那群马大概五六米的距离便不敢再上前了,学着以前看到驯马师的模样,“恢恢”地和马打招呼。
霍言行看得好笑,手指曲在唇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枣红马一听,便“得得”地跑了过来,亲昵地在霍言行跟前打转。
没一会儿,马僮牵着另一匹白马也过来了,霍言行问:“会骑马吗?”
姜宝跃跃欲试:“会一点。”
霍言行扶着她的腰一使力,姜宝踩着马镫上了白马,随后霍言行飞身上了枣红马,将白马的缰绳也握在了掌心,引着她一起往前走去。
一开始是走,后来是慢慢的小跑。
姜宝骑过几回马,不过也只是仅限于小跑,马速一快,她就有些慌了,惊叫了起来:“等一等,慢点慢点,我有点怕!”
霍言行见她这幅胆小的模样,忍不住好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