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印象了,她也无法知道那只手是属于什么样的人的——因为那手出现在最下
一块玻璃,她无法看到手腕以下的部分。
有什么人会在那么寒冷的天气中,爬上二百四十尺的高楼用手指在玻璃窗上
敲着,来「开玩笑」?
小曼立即想到了鬼!
她是一个受过高深教育的人,平时要她想到鬼是一种实际的存在,那是绝不
可能的事,但是在如今这种的情形下,她却想到了鬼。
她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冲出了屋子。
她不够胆量走到窗子前去看一个究竟,当然,这一晚,她也不是睡在屋中的,
她在酒店之中,心神恍惚地过了一个晚上。
白天,她将这两晚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的男朋友,那是一个年轻人,叫小
明。小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自告奋勇,愿意陪小曼一晚。
小曼接受了这番好意,所以第二天晚上,小曼和小明是一齐在那层楼中的。
小明象是大侦探一样地,化了不少时间,察看着平台四周围的石栏,和察看着出
现怪手的窗口。
很快地,将到午夜了。
那仍然一个十分寒冷的夜晚,夜越深,天也越冷,小明本来不赞成拉起窗帘,
因为不拉窗帘的话,外面一有什么动静,便立是可以看到了。
但是自窗缝中吹进来的西北风却终于使他放弃了这主张。
拉起了窗帘之后,房子里暖了不少,人的神经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小明啜着咖啡,打着呵欠,他正要下结论,表示一切全是成立青的神经过敏
时,外面平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相当轻,但是在静寂的夜中,也足可以使人听得到。
小明和小曼两人,互望了一眼,一齐转头,向面向平台的玻璃看去。
小明刚才还在讥笑小曼疑神疑鬼,但是如今他的脸色,看来却比小曼更白。
他们看不到什么,因为玻璃门给接近地面的长窗帘挡着,看不到平台上的情形,
也看不到向平台走来的是什么人。
但是他们都毫无疑问地听到那脚步声,而且,他们也听得出,脚步声是在渐
渐向玻璃门移近。
小明和小曼两人,都坐着不动。
脚步声突然停止,他们两人也看到了一双脚,他们之所以能看到一双脚的缘
故,是因为那一幅窗帘,最近洗过一次,缩了,短了一些,所以,在地面和窗帘
之间,有一点的空隙,空隙使人可以看到贴近玻璃门而立的一双脚。那双脚上穿
的是名贵的软皮睡鞋,一双鲜黄的羊毛袜子。
一个小偷,是绝不会穿着这样的鞋袜行事的。
那么,这时站在玻璃门外,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扇玻璃和一幅窗帘的,又是
什么人呢?
小曼低声道:「不,不!」她以手托着额角,面上现出十分痛苦的神情来。
小明象是被小曼这种痛苦的神情所刺激了,他是来保护小曼的,他怎可以这
样子坐着不动?他陡地生出了勇气,一跃而起,冲过去伸手去拉窗帘。
他大用力了,将窗帘整个地拉了下来。
可是,玻璃门外,并没有人。
小明呆了一呆,突然之间,他张大了口,不断地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来!
他们两人看到了那对脚——那只是一对脚,这对脚不属于任何人,一对穿着
黄色羊毛袜和软破睡鞋的脚,正在向外奔去,越过了石栏,消失了。
小明不知道他自己叫了多久,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
抖得比什么都厉害,他一步步地向后退来,抓住了小曼的手臂,口唇哆嗦着:
「小……曼……小曼。」
小曼比小明也好下了多少,但她究竟是第三次看到这些东西了,她比小明镇
静些,但也过了好一会,她才道:「到……你的家中去过一晚吧。」
第三晚,他们两人是在小明家中过的。
第四晚,他们两人,来到了我的家中。
他们两人之所以会来到我的家中的原因,是因为小明的一个父辈,和我是朋
友,小明知道我对一切怪诞不可思议的事有兴趣,所以他才和小曼两人一齐来的。
他和小曼两人,花了一小时的时间,将三个晚上来连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他们要我在今天晚上到小曼居住那地方去。
我不准备答应他们——我不是一个对「鬼」没有兴趣的人,一双不属于任何
身体,而能奔走的脚,更使我感到有意思,而且,还有那双手哩。
但是我和白素结婚不久,与其去看鬼,我宁愿面对娇妻。
我在想:用什么话,才能将这个特殊的邀请推掉呢?
白素就坐在我的身边,小曼和小明两人,则神色紧张地坐在我们的对面。
我笑了一下:「两位所说的话,我的确感到十分有兴趣。但是,两位应该知
道,鬼这样东西,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存在,而是一种感觉——」。
我企图说服他们,他们事实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而只不过是感到自己看到了
一些东西而已。但是我的话还未曾讲完,小明已急不及等地道:「我们的确是看
到那双脚的,真的看到,你别以为我们是眼花。」
我摊了摊手:「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