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合书,抬头,正襟危坐,一气呵成。用力过猛,头顶撞到林岫的下巴,他哼了一声。

清晓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办公室,来的也不是纪委巡检!

“谁让你进来的!”她恼怒地盯着他问。

林岫揉揉下巴,笑道:“我的房间,不许我进?”

脸真大!清晓撇嘴。

新婚几日,二人相处模式是人前恩爱,人后陌路。白日他在书房用功,晚上便在圈椅上打坐。两人互不干扰,今儿怎就回房了?

林岫瞄了一眼桌上的书,清晓心虚,用身子遮了遮。

“久病成医,闲来无事看看罢了。”

林岫笑了,眼神明澈,还闪着点小清傲。“那字读‘齑’,乃黄齑菜水也,酸,咸。”

清晓恍然,犹豫了片刻,展开本子指着最下面的字问道:“是这个吗?”

林岫点头。

“那这个呢?”

“墼,亦名煤赭。质轻,色赭。”林岫淡然解释。

“这个呢?”

“硇砂,亦名北庭砂,咸、苦、辛、温。”

“这个呢?”

……

清晓没客气,连问了十几个,林岫不耐其烦,一一解释。

好神奇,他居然懂医药。清晓不禁感叹,却闻他乍然道:“书香门第,竟这么多字不认识。”

这……是在鄙夷自己?

医书上的字谁能认全,何况自己认得的他也未必叫得出。清晓哼了哼,忽而一笑,抬笔写下“氟嗪酸”三个字。

“认得吗?”她挑衅问。

身后人未应,默立半晌。

一个氧氟沙星就给他难住了,怕除了“酸”哪个都不识得吧。越想越是得意,清晓窃笑。

“太丑了!”

头顶上,他蓦地叹了句。随即身子压下,左手撑着桌沿,右手握住她拿笔的手,带着她重写那三字。

清晓愣了住,二人相贴,整个人都被他圈进了怀里。

此刻的注意力哪还在字上,精神汇聚一端,她盯着他的手。

好漂亮的手,莹缜修长,干净得像瓷器。手掌的温热,沿着清晓冰凉的指尖一直传到心底,心抑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回锋收笔。”

他沉吟,写完“酸”的最后一捺,低头看去,怀里人早就神飘天外了。

清晓粉黛未施,却是绯云漫尽,精致的小脸娇艳无双。小巧的鼻尖脂玉似的,渗出细密的汗珠,日光下像莹润的桃瓣,看得林岫心晃,竟有想去触碰的冲动。

二人怔了半晌,静的彼此呼吸声可闻。

可僵得太久,暧昧也变成了尴尬

“咳咳。”清晓咳了两声,林岫忙要给她拍背,想想,又收回了手。

“今天到这吧,我累了想歇会。”她合上本,轻巧地从他胳膊下窜了出来。

怀里一空,林岫猛然回神,“嗯”了一声便匆匆朝外走。

然才到门口,又忆起什么,回首道:“方才李嬷嬷来唤,今晚给兄长践行……”

傍晚,前院正堂。

饭菜已布,坐在桌前的人谁都没动,等着未归的阮知县。

清昱嚷着饿,嬷嬷端来盘核桃酥。

担心清晓体弱等得辛苦,林岫也替她拣了一块。清晓伸手去接,二人指尖相触,一冷一热,她恍然又想起下午那遭,不由得脸红慌忙咬了一口。

“慢点。”林岫笑着,伸手去捻她唇角的点心渣。

言氏看得好不欣慰,然清晓脸都烧起来了。

对面,清妤却蓦地道了句:

“我还以为姐姐只会对二少爷害羞呢。”

尴尬

清晓面色一冷,把饼扔回了食盘。

林岫也收手,抬头便对上了清妤的目光。清妤没躲,莞尔一笑。

此刻,阮知县回来了。

饭桌上,阮知县询问长子行装准备如何,嘱咐他先回通州老家打过招呼再入京。祖家不比自家随便,礼数不可少。入京后若遇困难,便去找在礼部任主事的二伯。

至于功课,儿子向来克己认真,阮知县放心。天道酬勤,富贵有命,成败无需看得太重。

清让恭谨应下。

言氏初嫁阮家时清让已出生,因他,差点没影响两家婚事,故而对这个庶子一直心存芥蒂。可一朝分别,总该说些什么。她思虑良久不定,一旁的宋姨娘却先开口了。

宋姨娘殷切地嘱咐了半晌,末了笑道:“……好生保重身体。姨娘会日日为你虔心求佛,保你平安高中,耀我阮家门楣。到时候,就是姨娘也要沾你的光呢!”

瞧瞧,言氏这边还在犹豫,人家宋姨娘已经开始人事战略投资了。不过知冷知热地几句话,既得了清让的心,又颇和父亲意。低成本高收益。父亲连连点头,与她相视而笑。

看着默契的二人,言氏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个喧宾夺主,颇有当家主母的派头嘛,可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言氏愤怒值飙升,清晓怕她再吃亏,赶忙拉着她问道:“大哥的盘缠可准备齐了?”

言氏回过神来,看了眼女儿,叹口气对清让道:“银两交给随仆了,该花便花,别委屈了自己。”

清让受宠若惊,恭敬回应。言氏也不好再发作,毕竟践行之日,只得把气暂时压下了。

大家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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