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突然地一阵惭愧,刚刚升起的一股满足欢欣一下子又被狠狠地浇熄了火儿。
那种自卑沮丧又悄悄地冒了头儿,这种在他心底里扎了根的悲哀让富贵一下子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现实的残酷而又无情让富贵刚刚还暖暖的心一下子哇凉哇凉的。肏!富贵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骂自己,又骂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
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幽怨和烦躁几乎让他绝望,他甚至不敢再这么抱着大脚,甚至认为自己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个脸再这样抱着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媳妇。
情绪的跌宕起伏,让富贵下意识地抖动了起来,尽管轻微但大脚还是觉察到了富贵的异状,睁了眼问:“咋了?”
富贵没有说话,把个牙咬得“咯嘣嘣”直响。
大脚却怕了,抬头就着微微的亮光望向富贵的脸,竟见到一脸的狰狞,不禁心里一紧,难免做贼心虚竟不敢再问,一个姿势就僵在了那里,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
富贵毫无察觉大脚的心思早已经和他南辕北辙,闭着眼却还是满腔的沮丧懊恼,直到忽然感觉胸脯上没了大脚,这才睁了眼,正对上大脚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打扰了这份久别重温地温情蜜意。忙抱歉地一笑,伸了胳膊示意大脚过来。大脚却再不敢靠近,见他没事索性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富贵连忙凑过去,重新把大脚拢在怀里,比刚才抱得更紧。
“刚才你咋了?吓我一跳。”
过了好久,大脚才低声的问。
“没事儿。”
富贵说。
“我以为……算了,睡觉!”
大脚欲言又止,干脆闭了眼,希望赶紧着睡过去。
富贵心里一动,似乎猜到了大脚那没说出口的话,用胸脯贴紧了大脚绵厚顺滑的后背,似乎自言自语一般:“庆生,行么?”
大脚陡地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富贵抱紧大脚的胳膊加了些力气,又问:“行么?”
“啥行么?”
大脚颤着音儿问了一句。
“那事儿,行么?”
大脚地心跳慌了神儿,那一瞬间似乎觉得要喘不上气的感觉。她倒不是怕,她也知道富贵早就洞悉了她和庆生的一切。只是这么突然地由富贵嘴里说出来,突兀而且怪异。就好像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却让一个最不该的人捅破了。大脚忐忑之间又夹杂着一阵羞臊。这和那次被富贵发现的另一次偷人不同,那次大脚虽然也惴惴不安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的不忿,而这次,却让大脚没来由得一阵阵发烧。那种感觉大脚说不明白,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是一种被人揭了面皮晾在了当院里的无地自容。
“没事儿,俺知道。”
富贵觉察出了大脚地异样躁动,安慰着。大脚仍是一声不吭。
“真没事儿,俺愿意的。”
富贵又说,大脚还是一声不吭,任由富贵悄声地自说自话,“俺看见了,俺真地不怨你们。你忘啦?俺说过,咱家有,咱家有俺就不愿意你去外面。”
说着说着,富贵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委屈那么酸苦,一个硬朗朗地汉子,突然地就掉了眼泪,硕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地就滚了下来,顺着面颊往下淌又砸在了大脚的背上。
大脚忽然就转过身来,把脸深深地埋进富贵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仰起头来,竟也是满脸的泪,“他爹,他爹,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剩下的话,竟哽咽地再也说不出来。
大脚的抱歉让富贵一阵宽慰,似乎从来没见过越发泼辣强横地媳妇儿为了什么事情发自肺腑地表示过歉意,可这一次却真的有了些愧疚,这让富贵萎黯的心有了一点点自信,不由的为自己亲自导演的这出不伦之情沾沾自喜。他朴素地认为,无论如何在大脚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曾经困扰好几天的失落这一次竟慢慢地消失了。富贵轻轻地抚着怀里的大脚,手掌间竟充满了慈爱温存,嘴里喃喃地劝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似乎仍是怕大脚难受一样,嘿嘿地笑着又说:“其实,爱看呢。”
“爱看啥?”
大脚抬了一双泪眼望着富贵。
“爱看你们弄呢。”
大脚又是一阵脸红,臊到了脖子,抬了拳头给了富贵一下,“你个死鬼,不要个脸了。”
富贵憨憨地咧了嘴乐:“真的,俺真得愿意看呢。”
大脚羞臊地把热得发烫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富贵的腋窝,释怀之后的心竟有了些驿动,低声问:“真的?”
“真的!”
富贵肯定的说。
大脚却明知故问:“你在哪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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