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人。
元槿进屋后,清香扑鼻而来,让她神色顿时得到舒缓。给先生行过礼后,她环目四顾。
窗明几净。
房间最前面有一张教桌。与之相对的,有交错开的三张案几。教桌和案几上,各搁了一把琴。
仔细再瞧,每张案几的角落上有贴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依稀是每个人的名字。
元槿下意识地前行几步。果不其然,三张案几已经给她们分配好了。最左边的是杨可晴的。中间是她的。右边则是徐云灵的。
想到徐云灵,元槿脚步微顿。
前些天消暑宴的时候,徐云灵就已经看她不顺眼。如果不是顾忌护国公夫人在场,徐云灵怕是早就来“寻”她了。如今这样共处一室学习,还指不定能擦出怎样的“火花”来。
此刻杨可晴已经端着小架子似模似样地坐在琴前。元槿就也落了座。
刚刚拿出书本,扫一眼旁边空着的位置,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呢,就见徐云灵身姿袅娜地行了进来。
元槿正要收回视线,徐云灵却已发现了她。
徐云灵挑衅地朝元槿扬了扬下巴,又将视线顺着鼻梁望下来,十分蔑视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说邹三姑娘长那么大了,一点琴都没学过?”徐云灵的脸扬起了个好看的笑容,“那可真是太惨了些。既然如此,恐怕你是跟不上我们的进度的。”
语毕,她朝杨可晴真挚地笑了笑,“是不是啊,小郡主?”
元槿在路上就听杨可晴说过了,虽然诗词歌赋类的杨可晴算是初学,但,她三年前就开始摸琴了。
这倒也不意外。
如今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每一样都会好生学一学。再从中择出自己擅长的,专攻几项力求脱颖而出。
杨可晴如今的年龄来说,定然早已开始学这些了。
徐云灵算是杨可晴的表姨,之前和小郡主相处的还算融洽,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和杨可晴这样说话。
谁知这一回杨可晴压根不理睬她,反倒是小小声地和元槿说道:“槿姐姐不必惊慌。学琴一点都不难的。你有不会的来问我,我教你,很快就能赶上来。”
竟是在安慰元槿。
徐云灵登时怒了,两步逼近元槿的桌前,想要大声责问一番。
“啪”地一声在屋里骤然响起。
这响声又重又突兀,惊得所有人心里慌了一慌。
三个女孩儿齐齐顺着声音往姚先生那边看过去。
“若再无故喧哗,就请自行离开。我这里不欢迎光谈笑不学习的人。”
她清冷的视线缓缓扫过三人,一字一句铿锵说道:“无论是谁,断无例外。”
杨可晴气呼呼地怒瞪徐云灵:都怪你!
徐云灵不敢再有其他动作,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坐下。后又想起自己进屋的时候光顾着挑衅元槿了,忘记给先生行礼,于是赶紧站起身。
谁料姚先生却冷冷地望过来。
徐云灵心知自己这个时候再起来就是扰乱课堂了。听说姚先生规矩重,无奈之下只得慢慢坐了下去。
姚先生瞥了眼那个最漂亮的小姑娘。
元槿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望着眼前的琴,神色平静无波,好似刚才旁人的挑衅和其他一切,都没放在她的心上。她的眼中如今只望得见这个一般。
姚先生这才正眼看了看她。
这姑娘,性子倒是不错。是个沉得住气的。
三个人的程度各不相同。
开始学琴后,姚先生先是让杨可晴学了一首曲子的开头部分,然后听徐云灵弹了两首曲子后,就给了她个谱子,让她开始自己试着弹奏。
最后姚先生才来元槿这里,教了她一些基础指法。
之后,姚先生便在杨可晴和徐云灵的两张桌案间来回地走,不时地指点她们两人。
元槿前世的时候学过钢琴。虽然从未接触过古琴,但乐感犹在,融会贯通下,倒是学起来比毫无底子的要强一点。
而且,她十分用功。姚先生不说,她就一直反复练习最基础的那些指法。姚先生在指点杨可晴和徐云灵的时候,她就一遍遍地琢磨,一遍遍地练,半点也不受两边说话声的影响。
但凡是勤劳努力的人,到了哪一行哪一业,都不会被人看不起。
一堂课下来,姚先生看元槿的眼神终究是和开始不太一样了。多了几分欣慰和赞赏。
当初虽然是小郡主来求的她,但其实是端王爷私下里拜托过,她才肯点了头。
原本以为这姑娘是个痴傻后刚刚好起来的,怕是反应会迟缓一些,或者养成了平日里倦怠的习惯,不肯努力。
如今看她十指灵活,且肯埋头苦练,姚先生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来。
只是,她的笑,最大也只是微微勾了一点点的唇,不熟悉的人等闲发现不来。
“下午是学习诗文。不过,琴不要落下。你指法不熟,回去后好生多练。”
临近下课前,姚先生说完这么几句,便当先走了。
杨可晴高兴坏了,眨着大眼睛兴奋地和元槿说:“槿姐姐,先生很喜欢你呢!”
“笨鸟飞不动了,所以先生不得不提醒几句吧。”徐云灵轻嗤一声,“谁能教得,谁教不得,先生很清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你干巴巴练了一节课,中间先生一个字都没和你讲了。”
“才不呢!”杨可晴据理力争,“先生平日里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