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手中的书就要看,奈何院子里太黑,身边没有灯笼,借着月色压根看不清书上的字,字迹模模糊糊一团团黑影。
支支吾吾的,实在想不起来刚才看到的词是什么了。
“对自己不懂的词句,连反复揣摩的功夫都不下?平日二姑母就是这般教导你做学问的?”薛陌义正言辞地训她,“立在这好好反省,何时想起来了再来向我回话!”
薛陌冷眼扫过双眼死死盯着书卷的崔真儿,大步一跨自行回了屋,丢下她一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四周黑黢黢的,胆子不算大的崔真儿吓得双脚都哆嗦起来。
这……这是哪儿跟哪儿嘛,她明明只是借着问书的由头,来亲近表哥的,怎么最后落到读书功夫下得不深,反被表哥惩罚的地步?
手里的这阕词,她原本就是随手翻的,才刚刚在门前见过一眼而已,她怎么可能背得出那句词来。崔真儿看着手里完全看不清字眼的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该死,夜里的秋风真是冷飕飕的,偏偏她只着了件薄得不行的像夏裳的裙子,凉凉的秋风袭过,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就冷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风怎么会这般大,她来时明明没有什么风的。
不太聪明的崔真儿,哪里知道,这地儿是薛陌专给她挑的一个风口处。作为亲戚,薛陌不好明面上惩罚她,借着大自然的冷风却还是使得的。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守在房门口的清风走进屋向薛陌禀报道:“表姑娘似乎快撑不住了,好几次向这边走来,半路害怕您又折了回去。”
薛陌看看屋里的沙漏,时辰不早了,脱下外袍甩在屏风上,冷着脸道:“再站一盏茶的功夫,你就送她回去。”说罢,大手一扬,屋里的火烛灭了。
第二日早膳时,薛陌听薛母念叨:“你真儿表妹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病了,可怜巴巴的一直喊冷。将你二姑母心疼的哟……”这三个月,薛母已经习惯有崔真儿陪她用膳了,陡然人不见了,还怪想的。一吃完饭,就忙不迭地去看崔真儿了。
看到娘关心的背影,薛陌心底很不是滋味。上一世,娘亲就因为她自己喜欢崔真儿,一个劲儿想撮合崔真儿和薛陌,弄得薛陌烦透了。
期待这一世,经过昨夜的惩罚,崔真儿能自己醒悟过来,别再打他的主意。她若还没笨到家,就应该知道一个男人若是心仪一个姑娘,就绝不会让胆子不大的她夜里冻在黑黢黢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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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冷……”崔真儿牢牢攥紧被子,身子一个劲儿颤抖。昨夜的院子太黑,一个大鸟飞过,她差点吓得尿裤子,又冷又怕,一回来就病倒了。
“这是怎么了,我的女儿。”崔真儿的娘压根就不知道昨儿夜里她去勾.引薛陌的事。看着女儿哆嗦得不行,还以为中邪了,急得眼泪直掉。
崔真儿是被堂嫂郑氏怂恿着夜里去勾.引薛陌的,结果这般丢人,她哪敢与娘亲说,死死咬紧牙关不说实情,宁愿被当做中邪了。薛母过来瞅她时,崔真儿也只是扑在薛母怀里哭,别的一句话不说,惹得薛母心疼不已。
崔真儿这一病,身体和心里双重压迫,还真的来势汹汹,缠绵病榻半月之久,才好利索了。
却说,锦心从宫里回到上将军府就听闻崔真儿病了,小眉头皱得可不开心了。皇宫里可是多得是装病的宫妃,以此来博得皇帝叔叔去瞅一眼的。这崔真儿不会就是以生病为由,才让薛哥哥昨儿夜里留宿在薛府,没回上将军府吧?
锦心气鼓鼓地叉腰等在房门前候着下朝回来的薛陌。
“昨夜去哪了?”锦心从未这样审问过薛陌,难得叉腰要当一回悍妇。
吓得薛陌一脚刚跨入门里,另一只脚都不敢挪进来了:“薛夫人,你这是在皇宫里宿了一夜,就成了母夜叉了么?”这话说得跟在后头的清风忍不住憋笑起来。
母夜叉?
她明明很可爱,是个明艳动人的小郡主。从小就喜欢获得薛陌赞美的锦心,好不容易叉起来的双手忙不迭地放了下去。
可这么放下去,就没有气势了。
她的驯夫才刚刚开始呢。
赶忙又将双手叉在腰间,瞪了薛陌一眼:“快说,昨夜去哪了?”
却不想,薛陌已是被锦心叉起、放下、又叉起的动作给逗乐了,走上前去,调.戏两把锦心叉在腰间的手,道:“昨夜想你想得双腿无力走路,宿在了未迎娶你时的薛府房里。”
“你骗人。”锦心眼下才不要被薛陌调.戏,双手打着薛陌的手臂,用力将心底的不安给发泄了出来,“明明是昨夜你的好表妹病了,你留在薛府……”
剩下的话,锦心没能说出来,她的唇被薛陌死劲儿堵上了。他不想听她诬蔑他的话,双手揽紧了她的小蛮腰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按。他的锦心是个醋坛子,这三个月里,他领教了好几次,一生气就不让他碰她。
虽然她怀孕了,他也碰不了她,可连抱抱都不让,他就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眼下见她又生气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吻死了她再说。紧紧揽住他的小锦心,想跑都没份。
锦心不愿被他吻,双手极不老实地要推开他的脖子,却被他擒住了小舌头动弹不得,呜呜咽咽地乱发音,谁也听不懂她在喊什么。直吻得锦心快憋气憋死了,薛陌才喘着气松开她的唇:
“锦心,你别生气……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