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绯衣女子悲意如潮,泪水决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南宫月见姐姐悲痛甚此,亦是心如刀割,她紧握住绯衣女子的双手,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如月姐姐...”
“妹妹,姐姐我也是自作自受...只是你年纪尚小,世间许多苦楚无奈你却不曾懂得...”绯衣女子轻轻叹了一声,“今日我们得以重逢也算有缘,日后你便跟着我罢。”
南宫月一阵迟疑,“呃...”语调拖得老长,并未回答。
绯衣女子秀眉一蹙,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不是。”南宫月忙解释道,“能与姐姐一起我自是欢喜,可是...可是我与刘苏约好了要去淮阳城的。”
绯衣女子淡笑而过,脸颊浮现出几缕俏皮,“如果姐姐也要去淮阳呢?”
南宫月不禁又“呃...”了一声,道:“那我们三人便同行罢。”
绯衣女子抿嘴一笑道:“姐姐我开玩笑的啦。”
南宫月跟着笑了一笑,问道:“那姐姐你要去哪?”
绯衣女子没有回答,只仰头看了一眼苍穹夜空,又看了一眼远方的山峦层叠,继而看向了身前的南宫月,淡淡道:“既是形单影只,去哪儿又有什么分别呢?”话语缥缈,不胜凄恻自伤。
南宫月道:“世上还有好多有趣的事呢,姐姐你跟我们一起罢。”
绯衣女子轻轻摇首,微笑道:“芸芸众生皆飘渺,又有什么有趣无趣之分?妹妹你之所以觉得有趣,乃是因有人日夜陪伴着你罢了。”
南宫月迟疑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话中含义,不禁双颊微红,有若初春桃花。她赶紧垂帘,嗫嗫嚅嚅道:“姐...姐你是在取笑我罢...”
绯衣女子道:“姐姐又怎会取笑你?傻孩子,姐姐是在羡慕你啊。”说罢仰首看了一眼明淡如水的月光,轻声吟道:“对月影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二人互望一眼,都没有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绯衣女子忽然道:“妹妹保重,姐姐我要离开了。”
南宫月泪凝于眶,想要出言挽留,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到得后来,只有哽咽的几个字:“姐姐保重。”
绯衣女子嘴角微微一扬,转身而行。刚走出几步,忽听得身后传来南宫月的声音:“姐姐等等。”她回身一看,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南宫月抬袖擦拭眼角泪痕,问道:“姐姐你方才所说的那名神医,当真能治好世上所有的病症?”
绯衣女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南宫月又道:“那姐姐知道那名神医住在哪儿吗?”
绯衣女子神色掠过一丝惊奇,答道:“前几年我是在淮阳城西三百里外寻到他的,不知现在神医是否还在那里。”语罢,绯衣女子特地留意了一下南宫月的神情,果然察觉到那一丝喜悦与憧憬。
她红唇微微一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于是没有开口,只道:“妹妹你还有什么事吗?”
南宫月摇了摇头,道:“姐姐您多多保重。”
绯衣女子淡淡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继而转过身子向前行走,不缓不急,渐渐被树林所遮没。
林间篝火仍未熄灭,刘苏坐在火旁,眉宇间不乏担忧忐忑。排遣之余,他便拾起一根根的柴火扔入火堆中。
“噼噼啪啪”,柴火烧裂的声音。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刘苏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身子,道:“你回来啦。”
南宫月应声点了点头,走到刘苏身畔,抱膝而坐。她喃喃望着腾舞的火苗,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你难道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刘苏奇道:“什么?”
南宫月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我与姐姐说了些什么,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啊?”
刘苏看似并无兴趣,淡淡答道:“你们女子之间的事,我干嘛要知道。”
南宫月面生薄怒,不禁哼了一声。
刘苏只觉南宫月行为举止大凡平常,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南宫月睁大眼睛问道:“我哪里怪了,我不是好得很吗?”
刘苏叹息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南宫月神色陡然一亮,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刘苏神情并无多大变化,问道:“什么啊?”
南宫月一脸喜色,道:“方才我听姐姐说世上有一名神医,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呢。”
刘苏手托下巴,道:“吹牛。”
南宫月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又没听说过,别瞎说。”
刘苏不说话了。
南宫月又道:“而且我还向姐姐打听了那名神医的住所。嗯...距离淮阳城不远呢,我们顺路去拜访拜访他罢,说不定能治好你体内的寒毒呢。”
刘苏愣了半晌,神情微有波动,问道:“这便是你方才要我问的事啊?”
“不”南宫月说到一半倏然改口,道:“是了,刚才你不问我,我差点忘了呢。”语罢,她发觉刘苏面色平和,殊无多大欢喜之意,奇道:“你体内的寒毒能治好,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啊?”
刘苏看了看南宫月,忽然发现她目光中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