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语这边人人都喜气洋洋的,但是这文昌侯府的其他地方却并非如此。
陈氏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思索良久,唤过来芸娘,道:“你让芷柔院的人看着点儿,除了咱们平时的用度,新来的这位平时都用些什么物件儿。”
芸娘道:“夫人,您可是怀疑……”
陈氏看了芸娘一眼,点点头,道:“可不是。她一个孤女,哪里来的这么些个东西?除了老爷,还能是谁?”
芸娘斟酌了一下,道:“今日宫里还派人来了,您说,会不会是皇上……”
陈氏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自从先太子失败了,咱们谢家哪里又被皇上重用过?若非老爷跟皇上还有些亲情,这谢家早就亡了。不过说起来,和皇上最好的还是芷柔院的那位啊,可惜了……”
提及这些事情,陈氏有些怅然。她父亲是太子府的詹士,虽后来弃了太子,向先皇投诚,免去个株连九族之罪。然,最终也落得个不仁不义的下场。
芸娘却没往那方面想,做为一个仆从,她的眼界还有限,她想到的是谢嘉柔:“的确可惜了,那位当年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曾想却被一个姨娘给害死了。哎,她要是还活着,咱们谢家保管还能红红火火几十年。”
说着说着,芸娘又想到了今日见到的谢嘉语,道:“老夫人,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来的这位少女像极了那位?”
陈氏冷笑了一声,道:“可不是。不只长相,就连性子都像得很。我看吶,就是这模样,才让老爷这么重视。还去宫里找了人来伺候着,可真真是脸大。”
芸娘却出声安慰道:“老夫人,就是再像,那也不是亲生的。您不必像当年一样忍让。”
陈氏听了这话,果然脸上的神色好了很多,道:“你说得对。”
“找人给我看紧了。”
“是。”
谢家认了一个妹妹,皇上赏赐了这个孤女并称呼为表妹的事情也瞬间在京城的权贵之家传遍了。
一个个无一不在猜测,难道这沉寂了多年的文昌侯府又要起来了不成?只是,想想他家的嫡长子谢吉耀文不成武不就跟文昌侯不相上下的样子,再想想虽然不像老大那样稀松平常,但也没有惊才绝艳的嫡次子谢吉明,大家又该干嘛的就去干嘛了。
这文昌侯府啊,若真的想要起复,最起码得靠第三代了。
而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听说了皇上下口谕以及赏赐文昌侯府一个孤女的事情,裴之成突然想起来前几日让手下调查的那件事情。
裴之成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鹤松道:“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黄太医去宫里之前,去了文昌侯府。不久之后,皇上身边的杜公公就亲自去了文昌侯府。”
裴之成心中有些狐疑,难不成文昌侯府真的有起复的迹象?可平时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日跟文昌侯去宫里的女人和今日皇上赏赐的那名孤女可是同一人?”
鹤松道:“正是同一人。”
裴之成反复思考了一下这几件事情,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突然,似是想通了什么问题,手指渐渐握起来了,脸上也渐渐带了一些讥讽的笑容,道:“这件事情不用再查了。”
鹤松:“是。”
第8章 教训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后,谢嘉语终于感觉到现在的日子有多么的无趣了。也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那些给那碗绿豆汤下过毒的人。
她活生生睡过去四十年,身边的人都老了,她还年轻着。乍一听,好事儿一桩了。尤其是看着那些你曾经讨厌的人都老了,而你却年轻着,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但,仔细一想,却有些诸多的无奈。
比如,看着青嬷嬷眼神昏花的样子,她就知道,原来的青娘不能再跟她一起翻花绳讨论谁家少年长相fēng_liú了。
再比如,看着谢嘉融满是褶子的手,她也没法再邀他一起去骑马打猎了。
还有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表弟,现如今也穿着龙袍住在大大的宫殿里面。
那些曾经的同龄人,也是死的死,老的老。唯独她,依旧年少。
在他们眼中,时间一步一步走了四十年。而在她眼中,明明大家昨天还在一起谈天说地,结果今天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这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巧的是,她正跟青嬷嬷抱怨着,门口的小丫鬟冬雨突然走进来道:“府里的几位孙小姐过来看您了。”
谢嘉语瞬间就想到前几日初次见面的情形,心里有了一些思量,让青嬷嬷给她整理了一下头饰,站起身来想要朝外面走去。想了想,又走了回来,直接坐在卧榻上等着。
因今日未出门,谢嘉语让春桃梳了个简单的发型,长长的头发垂至腰际。头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金玉珠宝花簪,看起来简单又不失贵气。
耳朵白皙圆润,耳垂上戴着镶东珠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