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只是蹙着眉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昱。
程昱立马住了口,继续说东三省的亏空问题:“其实要是说起这个来,倒不仅仅是我们户部主管的问题了,只不过这事儿是山东流民问题引发出来的贪腐。这其中还有兵权问题。如今国泰民安,战事少,东三省的很多军营都闲置了,况且还有越来越庞大的吃空饷的卯字营。依我看,这事儿不好管,你最好掂量着点儿,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裴之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的确是不好管,只是,很多时候,权力也蕴藏在重重杀机之中。
况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即便是他不想去做,也要看看上面那位同不同意。
看着远处化作一个红点的谢嘉语,裴之成想,不是人人都像她一般,有着得天独厚的权力和地位。要想往上爬,就要伺机而行,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
谢嘉语压根儿就没看到裴之成,她在草原上畅畅快快的骑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下来的时候,双腿开始发软,要不是夏桑及时扶住了,她保管要摔倒。
站稳之后,夏桑又给谢嘉语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
结果,刚刚离开马棚,就看到有一人站在不远处正等着她。
谢嘉语看着这熟悉的庞大身影,好心情一下子减少了一半。正想绕过他而行,结果那人却突然回过头来。
“谢小姐。”齐恒热切的道。
谢嘉语面无表情:“见过承恩侯。”
齐恒挥了挥手,想让夏桑和顾星离远点儿,结果这俩丫鬟都似是不认识他一般,一动不动。瞬间,齐恒感觉到无比的尴尬。
“老夫有事想跟谢小姐说。”齐恒眼神灼灼的说道。
谢嘉语看着他如今肥胖的身躯,苍老的脸,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实在是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看他今日应该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这次没说成,说不定还有下次。是以,谢嘉语挥挥手,让人退下去了。
等到这里只有谢嘉语和齐恒二人,齐恒激动的道:“你到底是谁?”
“文昌侯府谢嘉语。”谢嘉语淡淡的回应。
“可你长得跟一位故人真像啊!”齐恒喃喃的说道。这一刻,他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脸似乎生动了起来。
“是么,很多人都这么说。”谢嘉语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不仅跟她长得像,而且她也写得一手好字,还会骑马,就连穿衣打扮都很像。”齐恒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正说着呢,谢嘉语瞧见不远处过来一行人。突然新生一计。
“哦?是吗,不知道侯爷认识的那位故人是谁啊?”谢嘉语状似好奇的问道。
齐恒不知谢嘉语为何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欣喜的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谢嘉语的声量开始提高。
“呵呵,不瞒你说,我当年一直思慕于她。”齐恒眯着眼睛,满脸的肥肉仿佛都开始兴奋起来。
不只苏凝露脸色不好看,谢嘉语也觉得反胃,真不知道齐恒这厮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说出来这种话!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侯爷竟然没能娶她。”谢嘉语忍着恶心,瞥了一眼苏凝露说道。
齐恒哀伤的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侯爷!”苏凝露面露不善的说道。
齐恒突然一哆嗦。
谢嘉语看了看这老两口,幸灾乐祸的道:“看来侯爷和夫人应该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准备抬脚离开了。不料,苏凝露却叫住了她:“谢小姐,你年纪轻轻的,还望知点礼数。”
谢嘉语讽刺的看着这俩人,礼数?苏凝露也配跟她提这个词?哪来的脸!
“你是在误会我和侯爷吗?莫不是在说笑吧?不知您老今日起来有没有照过镜子?你多大了,我又多大?莫说是现在了,纵然侯爷再年轻个四十岁,怕也不是良配。毕竟,我可不允许夫婿纳妾!”
说完,隐晦的看了一眼站在苏凝露的一个小妾,随后,接着道:“所以,像侯爷这种fēng_liú倜傥的男子,也只有宽宏大量的老夫人你才能消受了。”
看着面前几人脸上精彩的表情,谢嘉语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福了福身,施施然离开了。
皱着眉目送谢嘉语离开的背影,苏凝露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丈夫,讽刺道:“侯爷还在看呢,以那位姑娘的年纪,可以做你的孙女了吧。”
说完,又想到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小妾,年纪也二十岁左右,同样可以做孙女,心里更加堵得慌了:“你莫要忘了那位姑娘的身份,可不是侯爷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齐恒收回来落在谢嘉语背影上的视线,皱了皱眉:“你想到哪里去了?简直莫名其妙。”
“是我莫名其妙还是侯爷心里有鬼?造化弄人?怎么,侯爷当年忘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苏凝露尖锐的问道。
齐恒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