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知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疼得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她不由得抬起那只被砸中的脚,双手紧紧地抱着小腿部,想要减轻疼痛,可疼痛却丝毫未减,火辣辣地疼着。
而砸中她脚的那个玻璃花瓶从她的脚上应声落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清脆的响声,却没有碎裂,从她的脚边“骨碌骨碌”地滚了几圈,然后又到了纪如蓝的脚边,之后才“当啷”一声,从瓶口上掉下了一大块玻璃,纪如蓝低头看到瓶子,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就要从地上把它捡起来。
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苏知愉知道如果她抓到碎裂的地方,那手肯定就会被割伤。
于是,苏知愉顾不得脚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朝着纪如蓝面前冲过去,抢在她的前面,一脚把那玻璃花瓶远远地踢到了一边。
纪如蓝没抓到自己想要抓到的东西,愤怒地看向苏知愉,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她一把抓起苏知愉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推。
苏知愉刚把玻璃花瓶踢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纪如蓝一把抓起衣领,然后一推,她毫无防备,甚至都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踉踉跄跄地又向后退去。
知道自己逃不了再次摔倒的厄运,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可是,当她脚步停下的时候,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苏知愉回头,对上周慕岩担心的眼神。
周慕岩刚想问她有没有事,就看到她额头上那直往外冒血的伤口,他一怔,声音里带了丝紧张,“你受伤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查看她的伤口。
苏知愉制止了他的动作,急急地说道:“你先别管我,你先去看看婆婆,她,她又发作了……”
周慕岩看了一眼纪如蓝,只好先放开了她,朝着纪如蓝大步走了过去。
苏知愉见周慕岩来了,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疼脚疼得厉害,她拖着那只受伤的脚,走到一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看着纪如蓝和周慕岩母子。
和昨天她看到的情形一样,纪如蓝先是把慕岩当成了慕尧,拉着他哭喊了一阵儿,然后稍微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又认回了慕岩,抓着他哭着指责他杀了自己的哥哥,再然后,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
到这时候,房间里才彻底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周慕岩把纪如蓝抱到了床上,苏知愉本来想过去帮他的,可头脚都有伤,再加上刚才受到了惊吓,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只好靠在那里没动。
虽然自己浑身是伤,但她看着纪如蓝对待周慕岩的态度,她心里更疼,心疼纪如蓝,更心疼周慕岩。
一个是失去孩子精神崩溃的母亲,一个是明明无辜却被误会还要时不时接受亲生母亲的指责,同时心里还要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煎熬。
他们每一个都比自己更悲惨,他们心里的伤痛要比自己身上的伤痛要严重的多!
周慕岩把纪如蓝在床上放好,盖上了被子,然后神色焦急地回到苏知愉身边,用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因为担心而脸色紧绷,说道:“你等一下,我拿一下药箱。”
说着站起身,去一旁的柜子上找药箱,上次父亲帮他消毒手上的伤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药箱是放在这里的。
找到了药箱,提着走到苏知愉身边,打开,找到消毒棉球把她额头上的血都擦干净了,看了看伤口,虽然流了那么多血,都快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了,看着怪吓人的,但是伤口倒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深,等下涂上那个药膏最多后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他把药箱重新放好,扶起苏知愉,“走吧,下楼,我帮你涂上那个药膏。”
苏知愉点点头,却刚站起身脚部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周慕岩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朝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的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了伤?”说着,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苏知愉那只不敢着地而微微抬起的脚上。
“你脚也受伤了?”周慕岩眉头深皱,不由分说又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轻轻抬起她的脚,想脱下她的鞋子,她穿的是居家棉拖鞋,只要直接褪下来就行了。可是刚一动鞋子,苏知愉就又疼得“嘶”了一声。
周慕岩手下一抖,倒是有些不敢动了,心里比自己受伤了还要难受害怕。
停了两秒,他才又动作更加轻柔地褪下了她的鞋。
一脱掉鞋子,周慕岩的脸就黑了,只见苏知愉的脚面上鼓起了一个好大的肿块,又青又紫,看起来相当吓人。
周慕岩一言不发,一把抱起她就出门下了楼,到了他们住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又出了门。
苏知愉还没明白过来他去干嘛了,他就又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包冰袋,苏知愉了然,原来他是去拿冰袋帮自己敷脚。
周慕岩拉了把凳子放在她前面,把她的腿放在凳子上,把冰袋轻轻地放在肿了的地方,然后又转身从箱子里找出了那瓶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