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艾彤彤教育一句,钱文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对着艾彤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艾彤彤指着钱文,道:「你看你,还是不明白,人无我像,人像,众生相,寿者像,酒精涅盘,即使阿弥陀佛,你听我一说,或认同,或反驳,或生气,或悔过,有对有错,着了我像,人像,众生像,寿者像,念了阿弥陀佛,有什么用啊?」
没有想到念「阿弥陀佛」也被艾彤彤教育一番,钱文伸出手在艾彤彤的头顶拍了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艾彤彤笑道:「这就对了嘛!刻意有所求,求即贪,有贪嗔痴,不得究竟涅盘,这样多好!」
虽然艾彤彤的话有戏谑成份,但是不无佛家道理,钱文虽然被教训,但是他也知道,有所悟,艾彤彤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接触的佛教,用马卫东的话说,艾彤彤的修行「离经叛道」,但是又不无道理。每一次艾彤彤来看他,名义是他教了艾彤彤很多东西,而事实上,每一次他都从艾彤彤身上悟到了很多。
钱文从禅床上下来走到禅房左侧,左侧的墙靠著书架,整面墙都靠著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佛经,经律论三藏。钱文从众多佛经中拿出一本,上面写着《金刚经》回到艾彤彤面前,递给艾彤彤,道:「这个是6月份的帐,你看一下。」
艾彤彤接过佛经,翻过前二十五页,在第二十六页上,居然是会计上最常见的收支表,每一项都列得详细清楚,连购买卫生纸都有标记,这是钱文的风格,每一分钱都要记录。艾彤彤把前面的都翻过,直接看了一下余额:2175万,艾彤彤把佛经还给钱文,钱文接过佛经,从房间的一个角落拿过一个铁质的垃圾桶,摸出打火机,将佛经点燃,一直看到完全烧成灰烬,没有一点遗留,钱文又在纸灰里倒了一些水,用根棍子搅了搅后,才放回原处,上了禅床,盘膝坐好。
艾彤彤对钱文道:「钱叔叔,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钱文道:「小猫的事有她爸爸管,轮不到我管!」
艾彤彤有些尴尬的笑笑,对着人家的大伯说自己搞了人家的侄女,而且还不想娶人家,最起码在现在的中国,的确是比较难以出口,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可以当做父亲的人。
钱文有意打破艾彤彤的尴尬,伸手拍了拍艾彤彤的肩膀,道:「彤彤,你当警察三年了吧?」
艾彤彤点了点头,看着钱文。
钱文道:「玩得也差不多了,该回来管管自己的买卖了,你也知道,萌萌一个女人很辛苦!」
艾彤彤道:「萌萌找你了?」
钱文道:「你认为呢?」
艾萌萌没有说话,萌萌那么宠爱他,怎么会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呢?更不会想办法使手段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艾彤彤沉思了一会儿,道:「钱叔叔,你怎么看?」
艾彤彤不用介绍现在发生的事情,钱文是何许人也,他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何况艾萌萌给他打电话说他被打了,就这件事情,钱文会把每一个细节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钱文道:「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抓住不放反倒有了牵挂!」
艾彤彤点了点头,钱文是让他不要再调查蓉蓉死的这件事情,其实,也是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的判断:蓉蓉的死,不是意外!
艾彤彤道:「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钱文道:「辞职!」
艾彤彤道:「还有其它的吗?」
钱文道:「春都已经乌云蔽日了,从去年开始,春都突然出现了几股外来的势力,进来后一直很安静,看不出什么来路,我还在调查。」
去年就开始了?艾彤彤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大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艾彤彤道:「赵程算不算一股?」
钱文道:「也算,也不算,不过有他表姐王雅丽会比较麻烦。」
艾彤彤道:「我得罪了王雅丽,我想给她道个歉,您觉得呢?」
钱文道:「如果你能这么做,可以省却了很多麻烦。其实,徐娘未老,不错的!」
说完,钱文微微笑了。
艾彤彤有些不好意思,显然,他戏弄王雅丽的事情,钱文也知道了,会想那事,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走的时候,连门都没给人家关。
艾彤彤道:「行!我就做把鸭子!」
有人敲门,钱文和艾彤彤从禅床上下来,艾彤彤开了门,秦培培站在门口:「你真在这啊!」
钱文看着秦培培,表情从刚才的微笑变得铁青:「你是秦培培?」
艾彤彤没有想到钱文认识秦培培,秦培培更是惊讶,她看了看钱文,看了看艾彤彤,眼光又回到钱文的脸上,道:「大师,你认识我?」
钱文继续问道:「你是顾援朝的女儿?」
秦培培道:「是啊!」
钱文的脸开始扭曲,那样子几近狰狞,握着佛珠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身体都有些发抖了。艾彤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轻轻捅了捅钱文,小声道:「守住大师!守住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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