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我,有点懂是什么意思了。关键看自己怎么选择。”说罢,端起那碗药汤,迟疑了一下,一饮而尽。情之毒,断肠蚀骨,让人反复游移,飞速算计那微末心隅,方寸之间的得失,生来死去。不知是否得这药汤一样的妙方可解。
“这也是我的选择。对大家都好的选择。”穆莲也拿起药汤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看着商陆。“希望这一杯饮尽,能换他人一个花好月圆。”
商陆这时才看了看穆莲,捏了下拳头:“关键是自己怎么选。但这,才是我的选择。”一语毕,端起那碗药汤,倒入釜中。情之毒,也总有坚定之人,愿意为之穿肠裂心,这是一种可贵的,毫无保留的勇敢,而商陆就是这样的人。
穆莲眉头微蹙的看着这个眼前已经豁出一切之人,眼中渐渐有些泛光。穆莲和玄玉是不同的,玄玉外表执拗,但内心柔软而偏执,如若论这情爱里的勇,穆莲不如他;但穆莲外表柔和,实则内心坚硬,如若论这理性自控,玄玉不能及;二人一红一白,水仙霜叶。
“既然如此,我先下去走走,一会儿皇上该来了。”葶苈转身便往楼梯口走去,转身下楼之前,看那二人已经紧紧抱住,两头相错间,已是吻上唇边。
人世间阴差阳错皆是寻常,离合得失无法预估,而有时,那勇敢一吻,需要的是忘我之境。
葶苈转身下楼,并没有合上门,掩耳盗铃是不合适的,皇帝并不傻。
院内杏花微雨,春日阳光里,那些杏花入水飘零,春意已去四分,而花无百日。在花凋前的片刻,是否会留住于那人眉间心上。葶苈自嘲一笑,单恋而已,从头至今,那人都不曾认识过自己,何谈相思,无用至极。
流光婉转,一会儿一辆车架低调缓缓而来。
葶苈立马出门迎接,皇帝从车上下来,身边只有一个随侍一个车夫和尘佾。穿的有几分随意,那明显是一件轻薄的睡袍,而头发也是随意披着,并没炸成发髻。领口大开之间,袒露着结实的胸怀——皇帝跟自己想象中是有些不同的,身上的皮肤并没有想象中养尊处优的那种白,有点自然的肉色,而胸脯也是微微凸起有几分结实。很奇怪的这件睡袍的袖子整齐的撕裂了。
“参见皇上。”葶苈故意参拜的很大声,好让内屋的人听见。
“嘘。小声点,别让太多人知道,尘佾来的时候寡人在午睡,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出来的。”皇帝对葶苈说着让车夫把车驾走,过2、3个时辰再来接他就跟那个随侍和尘佾进了院子。尘佾看了看四周关上了大门。
“你怎么不进去坐,外面多晒啊。”皇帝问着葶苈于君王是难能的关切和随意。
“微臣想着在外面跟皇上解释那件事或许更好。所以早早就来候着了。哥哥他们在里面饮茶呢。”
“商陆也在?”
“恩,陛下不是命他打捞么,微臣看差不多了,就叫上他一起来了。”
“寡人可只是来听琴看舞的,谈事儿多扫兴。穆莲没告诉你吗?”皇帝看着葶苈,表情有几分戏谑。
“皇上平时是这么蒙人的吗?你让穆莲来传话说让我暗中调查,又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应该是来听进展的吧,所以我干脆连琴都没有带啊。”葶苈说着。
“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儿,你真的打算就一直在太乐令了?我倒是觉得丞相府比较适合你。”
“微臣哪里有那个能力,就有点小聪明罢了。”
“寡人跟你父亲谈过,言语之间,觉得朝政复杂,希望你简单度日。寡人并不当你和商陆是臣子。和商陆日常也是经常聊天的。但是,”说到此处,话锋一转,有些许无奈苦楚,“从高宗皇帝开始,国力民生渐有衰退之像,寡人登基时日尙短想要割除弊政,以图新相,但政务步步掣肘,老臣外戚难以驾驭,后宫派系倾轧不断,身边无亲信重臣可信,如若可能,寡人真是希望你能来帮寡人。但寡人不勉强你,希望你能自己想通。”
说完,便走到屋内:“穆莲,朕来了,给朕拿一件披风来。”
只见穆莲商陆从楼梯上缓缓而下,穆莲手中拿着一件湖蓝色绣着银线的披风,二人缓缓福了个礼。
穆莲看了看皇帝的样子,笑道:“皇上想必是在午睡吧。但是这袖子…”
“哦…尘佾来找寡人的时候,寡人和董卿看书看睡着了,”说着提起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个断口整齐的袖子,“走的时候不想惊动太多人,看董卿睡的好,也不想吵醒他,谁知道袖子压在他身下了,于是就拿匕首割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何等情愫才能有的上心。
“门郎好福气啊。”葶苈这句话是由心的,不管皇帝是否豢养着优伶,而那些都只不过如穆莲所言,都是替代新鲜的小巧,而唯有董贤,才能得到这皇帝的断袖之宠。这般细枝末节的上心,并非他人可以取代。
“但敢跟寡人胡言乱语的,除了你有这个福气,别人是不敢的。”说到这,皇帝脸上都是笑意。
“皇上这是在嘲笑微臣不识大体,没有礼数了。是真真儿的怪微臣了,皇上饶命!”说着葶苈抱拳做了个礼。
“哈哈哈,”皇帝闻听此句,指着葶苈,脸冲着其他人,笑得非常开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命你隔三差五到这里来陪朕与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