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国也不知道在写什麽,听见响声,从豪华的办公桌那头,抬起头来道:“没规举的东西,怎麽不敲门就进来?”
我随手关了那扇豪华的实木门,嘻笑的道:“郑大奶不是已经告诉你,是我来了吗?你明知是我,还敲个屁!”
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舒服的把双腿架在茶几上,接着笑道:“吴书记呀!嘻嘻——,嘻嘻——,嘻嘻嘻——!”
吴爱国疑惑起来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嘻你妈的头呀!”
我又揩起他的油来,自己的烟不抽,却去摸他办公桌茶几上的招待烟,不紧不慢的笑道:“在我进厂之前,还以为你真得如江小妖所说,在厂里是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哩,但是今天我是领教了,原来这厂里的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干部,根本就不把你当根葱耶,你能摆布得动的,只有一些小喽罗,手上的权力,充其量只能调动我们这些小工人而已,看来江小妖也好,郑大奶子也好,都错估了你的实力,哎呀——!我是不是该劝劝她们另投明主才对?”
吴爱国低声道:“放屁!我是这厂子的一把手,我说的话就是圣旨,至於他们那些不识相的老不死,我迟早得收拾他们!”
我鼓掌笑道:“了不起,了不起,不过很可惜,你显然是被他们这票人架空了,今天也就调动两个工人,还惹来的一身的骚,不如我们联手,放倒他们如何?”
吴爱国斜着眼道:“就凭你?”
我知道其实吴老鬼,也在四处寻枪使,象我这样“不知轻重”的愣头青,正是他心里的理想枪支,於是也诡笑道:“你要不是想和我联手,怎麽会在我面前说方才那些疯话?我有一大批的兄弟,也能干些事,所用的手段,也是你所不具备的,你手中的权力、财富,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我们各取所需,彼此彼此。”
吴爱国忽然又嘿嘿笑起来道:“我就说吗?是凡不受某某某思想愚弄的人,都是非常的聪明,不过这帮老不死的,我迟早会摆得平,你和你的所谓兄弟,全是不成气候的小混混,说句粗话,全是些jī_bā毛没长齐的小jī_bā,和你们联手,我能得什麽?”
我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和我的兄弟,决不会叫你失望,你看到老书记的下场了吧,辛辛苦苦的一辈子,带领这帮老不死的披星戴月的干革命,钱舍不得多花一分,女人不敢多玩一个,和职工同在食堂吃饭,上班来得最早,下班走得最迟,到了退休年龄,还不是被伟大的组织一脚踢开,他一生所奋斗的,全是公家的,全是人民的,与他自己反倒一点吊关系也没有了,还是只能拿着那一点点的退休金生活,真是活跳跳的二百五、冤大头!”
吴爱国冷笑看着我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某某党的宗旨,我也在向老书记学习!”
我笑道:“得了吧!老书记辛苦了一辈子,为这厂存了二三千万的钱,以目前的标准,就算全厂职厂不干活,也够发他们十几年工资的,你是走了狗屎运,凭白无故的掉在了钱山上,这钱不是你挣的,所谓抱人家的儿子下油锅不心疼,不花白不花,花了也是白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想个办法,叫这些钱全部,或是部分跟你姓吴呢?”
吴爱国被我说中心思,惊得把手直摇,跑到门边来,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只见郑铃乖乖的坐在远远的办公桌上,低着头看报纸,因为奶子太大,不得不微微向前倾着,姿式极为诱人,并没有在意这里间两人的谈话。
吴爱国关好房门,回过头道:“这话可不能乱讲,不过要是你,会怎麽做?”
其实这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就算里面有人大叫,外面的人也不见得能听得见,更何况郑大奶老实的很,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敢偷听别人谈话。
我笑道:“有一招叫做金蝉脱壳!”
吴爱国脸色更惊,小声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真要是做起来就难了,不说别的,就是那些老职工,我就不好办!”
我笑道:“譬如姓蒋的,明明知道攘外必先安内,是最正确的手段,可是他偏偏就做不到,为什麽?是因为他的执行力不够,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手上不是正拿着一把大刀吗,干什麽就不能割一下?”
吴爱国摇手道:“又是小孩话,我要是动手割了他们,那些职位谁来顶,那一大摊子活谁来干?退一万步说,就算找到来顶的,也不见得全部能听我的话!”
我笑道:“这好办,国家不是每年都会派十几个大学生给我们厂吗?空出的职位叫他们顶,准能堵住职工的嘴!”
吴爱国道:“这更不行了,一来那些大学生资历不够,实际工作起来,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二来知识越多越反动,他们一旦上来,就更不会听我的了!”
我笑道:“你也知道知识越多越反动呀!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耐下心来听我说给你听!”
吴爱国脸色凝重起来,正儿巴经的道:“好——!你说说看!”
我伸出几个手指来,比划着笑道:“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些大学生,家乡几乎全是贫困农村,他们致所以吃尽苦头,考上大学,是因为他们不想再过苦日子,所以他们到这厂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最大可能的攫取好处,什麽为祖国做贡献之类的全是扯蛋,他们不象这个厂根生土长的职工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