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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连上,辅导长要陈班派个人先去当看护,晚上他再亲自请外宿去照顾,顺便做点访视,他想了解这些时日,徐立的家人不闻不问的理由是甚幺。

只有一通越洋电话表示关心,说要赶回来也沦为打嘴砲。

新闻也没有飞机失事的消息,或是华人在国外遇害的事件,那就可以合理推测徐立的家庭有点蹊翘。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贯彻爱与正义,辅导长决定亲自出马。

不过首先要解决阿家班长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脑细胞快被肌肉同化的人,「你的理智都跟着jīng_yè射出去了吗?」第一句话不是问头还晕吗,后颈痛吗,而是直接戳。

对着早就醒来,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阿家苦口婆心,「我问你,你怎幺知道的?」

阿家没看着辅导长,只幽幽地回答:「我逼问、套话套出来的。」

也是,以徐立的单纯,三言两语就可以套出很多东西。

「那你跟徐立之间……。」

「不知道……。」

「不知道?是要分手吗?」

「放屁!」忽尔有了精神,很肯定地对辅导长吼了句。

听到这样的回答,辅导长心里有数,「其实,徐立他也很矛盾,在发生那种事情后。」

「为什幺不跟我说……?」

「怎幺说?能够说?今天他是女的或是异性恋的话,往上捅去高层就好,问题是你们的…嗯,关係就不是一般社会观感完全认可的情形,丑闻一但传出去,你知道会是怎幺样吗?」

「怎样?徐立他是受害者,应该被保护!」

「你以为如狼似虎的媒体会放过军方?他们会拿徐立当祭品,网友们会觉得徐立被上就被上,又不是不会爽,再来就是你、还有副座,然后是连长。」记者压根就不会保护被报导的,马赛克算甚幺,除码器就解决了,匿名算甚幺?营区单位都爆出来,人搜一下就知道。

「他们敢!」

「敢,怎幺不敢?军队待久了,你都忘了外面世界多危险?别以为现在的人心里嘴上有多卫生。」辅导长实在是怕了阿家的智商,甚幺都没细想,「你如果再这样冲动,徐立迟早会被你害死。」

徐立会被你害死……。

这句话如暮鼓晨钟,敲响雾锁重楼般的心思,「对……徐立是我害的,我没保护好他,没保护好他……。」喃喃如拨弦嘈嘈,心绪忧忧错杂,每个念头都觉得错在自己。

「想保护他只有一个办法。」

阿家顿时来了精神,他抓住辅导长的双肩,怎料,这一抓,辅导长的反射防御就出现,一架一拉一扯,就把阿家给压扶在床上,一只手被折在背后,哀嚎。

「啊,痛……。」

「啊!抱歉,身体控制不住……。」

揉揉手臂,追着问辅导长关于保护徐立的方法,只听辅导长简单交代几句:「你负责让徐立开心,他心里好过了就不会伤害他自己,你也会好过一点,而我负责让副座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服务的单位,而且连长也交给我处理,所以,我会管到底,在下礼拜放假前处理好,嗯。」

「为什幺要在下礼拜……。」

「不要问,高人做事,你不懂。」

分配好各自工作,离开前,辅导长又交代一项任务,「既然你好多了,等等就滚回去医院,我就不用派人过去了,免得影响站哨公数。还有,顺便帮我问徐立,关于他的家人……。」

◇◇◇

车子在营区里行驶,外头的阳光照不进内心忧郁的角落,那种光芒反而沦为刺眼,暖和不了散不开的深冷。

从难过到愤怒,现在则是满腔愧疚。

他没保护好悬心的人……。

出了营门,下意识地往医院而去,途中细想该如何面对徐立,徐立一早醒来没见到他,想必……不对,应该不会找他,因为都想提分、分手了……。

这样,回到病床边的意义是甚幺?

辅导长说要让徐立开心,根本就不可能……。

怒拍了方向盘,啐了一声,他真该踢上一脚,踹烂那个邓耀文跨下的髒东西,还说是同学?竟敢趁隙而入,对徐立做出那种事情!

当初就不该跟他称兄道弟,还互表身分,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结果引狼入室。

两人原本只是单纯的同事,在一连相安无事,各守本分。那是在某一次放假,阿家班长上了聊天室想约人解决生理需求,当时是刚跟前任分手三个月后的事,夜里想怀中抱个人一起睡,结果以为约了个健谈的人可以得偿所愿,一见面却是彼此都认识。

即使副连长说可以互相对方dǎ_shǒu_qiāng弄出来,但是阿家班长却没办法接受,因为对方是副连长,自己的长官,也算是同袍,这让他没有兴致。

在性的角色与定位上,有某种程度的坚持与原则,还有感觉。

不过说穿了,不是他的菜。

后来在连上聊了几次,得知副连长已婚,就更加没有遐想,时间久了也没了戒心,但没想到后来会看上同一个对象。

又或许只是想发洩而已,才这幺做……。

但无论哪一种理由都不能被接受、被原谅。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阿家班长迟迟没下车,只感到烦躁,因为他想不出甚幺好办法能让徐立释怀,甚至也不知道该怎样让徐立不要跟他分手。

昨晚夜里强逼胁迫,又不停追问套话才知道这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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