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颖儿还曾打趣,她若是阳平干脆不嫁了,养十余个面/首,过得逍遥自在。
谢良山脸就有些绿:“你是不正经的话本看多了。”
曲颖儿噗嗤笑个不停。
阳平也不恼。
几人自幼一处长大,无话不说,没有玩笑是不能开的。
良山虽是男子,却因着棋局和几人走得近。
曲颖儿是曲国公的孙女,曲国公虽有几个嫡亲的孙子,却唯独就这么一个孙女,宠得比几个嫡亲的孙子还多。谢良山是蒲阳郡王的外孙,蒲阳郡王的封地在东北,谢良山母亲过世了,他随父亲留在京中。再有便是任笑言,国中都晓得她是镇西将军的掌心宝。
几人自小就在一处玩,长公主府的侍卫和婢女都认得槿桐几人,也不阻拦。
“方小姐。”守门的侍卫巡礼问候。
方槿桐莞尔回礼。
阿梧扶着她,跨过门槛,径直入了长公主府。
安阳长公主是君上的嫡亲姐姐,一母同胞,自然亲厚。长公主府建在玉冕巷风水最盛的地带,是君上亲自命人督建的,整个京中都少有的殊荣。府内不说金碧辉煌,却极其雅致端庄。阳平住在西苑,可单单这长公主府的西苑便抵得上几个方宅大小。
方槿桐轻车熟路。
长公主府上下都熟悉她,也无需旁人再带路。
临到西苑门口时,知澜来迎:“三小姐好,曲小姐和谢公子都到了,郡主自己在招呼。”
曲颖儿和谢良山都到了,方槿桐心中一叹,她还是最迟的一个。
三月的天气,春光明媚。
西苑的花园内有座中心湖,湖心亭内置了石桌和凳子,清风拂面,很是舒服惬意。
方槿桐远远就见湖心亭内坐了几人。
自二月初,爹爹带她和二哥,槿玉去元洲城探望大伯父和大伯母以来,前后大约有一月又多半了,她许久不见他们,心中自然欢喜。脚下就三步并作两步,往湖心亭去。
“哟,都快瞧瞧,这来得是谁呢?”曲颖儿的座位正对着通往湖心亭的长廊。
方槿桐快步走来,第一个入的便是她的眼。
谢良山停下手,转过身来看她。
阳平也悠悠抬眸,却只是一眼,也“啧啧”叹道:“真是奇了,只月余未见,都会穿海棠色的衣裳了。”
谢良山只是低眸笑笑。
他也觉得方槿桐有些不同,却不如阳平和曲颖儿来得通透。
“看来这元洲城我们确实该去的,都不知道错过什么了。”曲颖儿掩袖,一幅遗憾模样。
谢良山瞥她:“不是还去过定州吗?”
洛家在定州,谢良山言外之意,洛容远也在定州。
阳平摇头:“若真是洛容远,那今日还该是月白色,这海棠色委实新鲜了些,晚些务必问出些什么来,肯定有趣。”
谢良山也跟着轻笑摇头,他终究不是女子,也自然不如她二人剖析深刻。
只是言语间,方槿桐已踱步过来。
三人都抬眸看她。
湖心亭有长公主府的婢女在一旁伺候,除此之外,还有几人的贴身侍从和丫鬟。湖心亭很大,也不显得拥挤,方槿桐一眼瞧出少了一人。
“诗然不在?”总算还有一个比她迟的。
曲颖儿笑眯眯道:“她今日不来了,说改日专程去看你。”
方槿桐意外:“走前就她吵吵的最厉害要看复棋的,倒是她自己没来。”
谢良山应道:“清风楼一役,国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这盘复棋我们早看过了。坊间说法不一,但大抵都是冲席仲绵去的。他如今中了风,辩解不了,这北派宗师的声誉也算毁了。世上鲜有空穴来风之事,只是亦免不了以讹传讹,你当日是在清风楼的,可有看清了?”
曲颖儿就狠狠瞪他一眼。
槿桐素来敬重席仲绵,眼下的传闻连席仲绵的弟子都无力否认,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槿桐心里怕是也过不去,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良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早些看清亦不是坏事,棋品如人品,我倒更喜欢萧过些。棋风干净利落,心无旁骛,是大家风范。”
“可不就你喜欢萧过吗,眼下得意了。”曲颖儿剜他一眼,牵了牵槿桐的衣袖,又道:“我近日得了一本落石局的棋谱残卷,赶紧给你看看。”
身后的丫鬟递了过来,谢良山却凑上前来。
落石局是明局,他也好奇。
曲颖儿好不耐烦藏在一旁,好似只给方槿桐看一般,处处提防着谢良山。
阳平好笑。
方槿桐嘴角微挑:“我前些日子倒是看过孤本了。”
嗯?不仅阳平,连一处打闹的曲颖儿和谢良山也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她。
“孤本?”曲颖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方槿桐点头:“是孤本的拓本。”
肖缝卿让肖挺给她的那叠拓本里就有落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