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令仪面上的笑意,心中的担忧和焦急倒是也跟着敛了几分。她任由霍令仪握着她的手,娇俏的面上也跟着化开几分温和的笑意,口中是跟着一句:“今儿早晨才到的燕京…”她这话说完,思及先前在家中听到的那桩事,眉心便又紧跟着皱了一回,连带着声调也低沉了几分:“我听家中下仆说,霍三姑娘救了太子,如今还被皇后娘娘许婚给太子…霍姐姐,这可是真的?”
霍令仪看着李安清面上未加掩饰得担忧,又见她此时额头还冒着几丝薄汗,想来是知晓那桩事后一路着急过来。
前世今生,她虽然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可若真正要论起知己好友却是一个也没有…因此如今眼见着李安清这般,就连霍令仪这颗素来冷硬的心肠也多了几分少见温和。她让杜若取来一方浸湿了的帕子,亲自替人擦了擦额头上的那些薄汗,而后是握着李安清的手坐到了那贵妃榻上。
等两人坐下,霍令仪奉了一盏茶过去,口中是跟着一句:“这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自然是真的…”她说到这是又把旧日李安清欢喜的那些糕点放到了人的跟前,而后是又跟着柔声一句:“你一路过来想必也渴了,且先用些茶润润喉,再吃些糕点填填肚子。”
这若是搁在往日——
李安清眼瞧着这些自然是双眼放光,可今儿个她却委实没有这个心情。她只是依着人的话用了口果茶,等到喉间润了,便又抬了眉眼朝人看去…
李安清虽然不曾说话,可她双眉紧蹙、面含担忧,霍令仪眼瞧着她这般,心下却是又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再劝人,只是与杜若发了话:“你们先下去吧…”等到屋中丫鬟走了个干净,她才重新朝李安清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二月初头出得事,太子在西山坠马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霍令德救了,天家念她心善便把她许婚给太子做侧妃。”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未有丝毫的更变,就连话中的语气也一如旧日未有什么起伏波澜。
李安清眼看着霍令仪这幅清平模样,眉心却还是忍不住又紧皱了几分,连带着声调也有几分不好:“好端端得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原先听下人说起还不信,太子出行怎得会无故坠马?偏偏还被这霍三姑娘所救…这委实是太过稀奇了些。”
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叹息:“只是如今这幅样子的话,只怕姐姐日后在家中又要不太平了。”
那个林氏和霍令德,李安清往日也是见过几回的,按着母亲的话来说,这母女二人眼瞧着端庄大方,私下只怕都是颇有心机、不好对付的。何况当日霍姐姐生辰,那个霍令德还生出这样的事来…她想到这,眉心便又跟着紧皱了一回。
这样的心性和为人,往日拘于霍姐姐之下倒也没什么。
可如今天家亲自赐婚,虽然只是太子侧妃,可霍姐姐却也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对待她了。
李安清想到这,先前还未曾消落的眉心便又紧跟着拢起了几分,她是真得怕那对母女日后给霍姐姐下绊子。
霍令仪看着李安清这幅模样,心下却是又滑过一道热流…她面上重新泛开一道温和的笑意,连带着声调也柔和了几分:“你也不必替我担心,说到底我也是家中嫡长女,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她们一个妾氏一个庶女,即便如今有天家撑腰,可若真想越过我胡乱行事也是不行的。”
“何况天家最看重得就是脸面和品性,霍令德但凡还有几分脑子也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来…”
霍令仪想起近些日子每回遇见霍令德,虽然她表面还是那副旧日的恭敬样,可那眉梢眼角却是掩不住的矜傲和轻嘲…说到底霍令德的年岁终归还是小了些,她虽然自幼就由林氏教导,可终归还学不会林氏那副心性。
何况往日霍令德被她压得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攀了这天家的高枝自然得折腾出不少事来…
这样的女人并不难对付,霍令仪也从未把霍令德放在眼中,难对付的自始至终还是那个林氏。先前安清说起的那番话正是她近日一直残留在心头的疑问,太子出行即便是微服,自然也得有随侍跟随于身侧…可偏偏那日太子坠马,随侍无故不见。
而霍令德和林氏日日待在西山,正好那日出门却救了太子。
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霍令仪始终觉得这桩事并没有如此简单,只是这一时半会却也探查不出什么究竟。
李安清却未曾察觉到霍令仪的沉吟,她在听到前话后便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说道:“姐姐说得是,但凡她还有几分脑子只怕都不会胡乱给您找不痛快。”她想到这心下倒是也跟着松快了几分,口中另又跟着一句:“何况当日霍令德早先出了那么一遭事,别人虽然不说道,可宫中那位只怕却是不舒服的。”
宫中那位说得自然是周承棠…
霍令仪却不怎么想,周承棠固然讨厌霍令德,可对她又能生出几分好感呢?不过这些话倒也不必和安清说,即便与她说也不过是让她平白生出几分担心罢了。
何况周承棠马上就要嫁给柳予安了,想必日后他们相见的次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