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而后便握于手中笑看着人:“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等前话一落——
许瑾初便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跟着是握了一方帕子拭了回唇角,而后才又继续说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目一直都挂着温和的笑意,就连声调也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心中却还是想起了上回宣王来家中时的情景。
宣王来得那日,她正如往日那样坐在屋中绣着女红,丫鬟匆匆打了帘子跑了进来把这回事说了一遭,道是“宣王来家中提亲了”。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怔住了。
她和宣王并无几面之缘,私下更是连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因此许瑾初的确是未曾想到他会这样上门来提亲。
而更令她惊奇的却是,宣王提出要见她一面。
这原本并不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只是父亲却还是同意了…旁人皆道父亲纨绔糊涂,可她心中却明白,即便父亲再是纨绔再是糊涂也绝对不会胡乱折腾她的婚事。这两年来,不是没有人向她提亲过,只是那些人要么就是纨绔子弟,要么就是品行不好,父亲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打出去的。
因此父亲能同意宣王见她,许瑾初心中的确是有些惊奇,不过惊奇归惊奇,父亲既然同意,她自然也不会舍了他的面子。
许瑾初记得那日宣王就站在一株杏花树下,他穿着一身紫衣锦服,大概是听到声响便转身朝她看来,手中还握着一枝刚刚折下的杏花…宣王周承泽在这燕京城中名声响亮,除了那纨绔fēng_liú的事迹,另一桩便是因为他的容貌。
周承泽面容俊美,甚至到有些雌雄莫辨的地步。大抵女儿家都免不得被那样一副容貌所吸引,只是许瑾初却素来不喜这样的相貌,她喜欢的郎君应该是同哥哥那样,生得清隽儒雅,端得一副好风骨,而不是这样一个成日游走于酒肆软玉之地的fēng_liú子弟。
因此那日,许瑾初瞧见宣王,无论是面上还是心底皆无什么变化。
她离人几步之地便停了下来,而后是与人行了一道礼,礼数周到,语句平和,唤人一声“王爷”。
“许二姑娘…”
那是周承泽头一回唤她的名字,他微微低垂着一双眉眼,眉眼含笑,语调微微勾起,凭得又是多添了几分勾人的缠绵。能让这燕京城风月场所中的佳人们翘首以盼,周承泽除了那一掷千金的手笔,自然还有他本身的魅力,如他的那幅好相貌还有那勾人的缠绵调。
只是许瑾初却还是忍不住折起了眉,这样的轻狂,倒让她头一回质疑起父亲的决定了。
大抵是不喜欢周承泽那副做派,许瑾初也是头一回肃了面容与人说起了话:“我知王爷为何而来,只是王爷大概不知道,我曾有过一门亲事…这城中众人皆道我命数不好,易克夫君。”
她以为说出这样的话,那位宣王也总该走了,说到底那样的fēng_liú贵胄又岂会真正有心?不过是闲来无事来寻她的乐子罢了。何况这城中女子不少,纵然宣王的名声不好,可要嫁予他的名门贵女却还是有不少。
可许瑾初却未曾想到——
那个男人听到那番话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他仍旧垂眼看着她,口中是跟着缠绵一句:“那倒是巧了,本王的命数也不好,倒不知你和我之间,谁又会克谁?”
许瑾初想到这,一双眉眼还是忍不住朝摆在高案上的那只美人瓶看去,美人瓶中正插着一枝杏花,此时那杏花在那日头的照耀下倒是越发好看了几分…她的指根仍旧端放在膝上,唇角却还是抿着露出一个虚淡至极的笑。
她重新转回了身子朝霍令仪看去,眼瞧着她眉眼之间的担忧便又轻轻笑道:“傻丫头,你不必替我担忧,倒是你…”许瑾初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温声笑道:“你和李首辅的事当真是吓了我一跳。”
等这话一落——
许瑾初便又轻声问了一句:“晏晏,你可喜欢他?”
霍令仪闻言却是一怔,这话她并不是头一回听,当日李怀瑾问过她,母妃也曾问过她…只是彼时她给出的答案却不算明确。可如今,耳听着许瑾初的这一句,她却还是忍不住细细想了一回,她喜欢李怀瑾吗?
若当真要明确说个喜欢与否,她这心中委实还是没个答案。
可越是相处…
霍令仪便觉得好似越发离不开李怀瑾了,若是这样便是喜欢,那她大概的确是喜欢上李怀瑾了吧。
许瑾初眼瞧着霍令仪眼中的怔然,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温和了许多…早先听到消息,她还怕晏晏是没个法子才只能嫁给李怀瑾。毕竟那位李首辅位高权重,手段又多,晏晏虽然聪慧却也敌不过那人心机深沉。
可如今这样瞧着,这个傻丫头却是当真喜欢那位李首辅。
既如此,她倒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
等到四月中旬,杏榜也出来了,和前世一样,霍令章依旧高中第一,成为了这建昭二十年的会元。一时之间,霍令章这个名字犹如这三春四月的风一样,席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