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却不再说话,他只是又朝霍令仪拱手一礼,口中是道:“夜色已深,长姐且早些回去歇息吧。”待这话说完,他也不等霍令仪说话,转身往前走去。
“郡主…”
杜若手扶着霍令仪的胳膊,她眼瞧着霍令章离去的方向,一双眉心也跟着轻轻折了一回,口中是跟着疑声一句:“您说二公子是要做什么?”
霍令仪闻言却不曾说话,她依旧抬着一双桃花目看着霍令章离去的方向。月色清明,头顶的灯笼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摇晃不止…她能够看见霍令章身上的那袭大红状元袍在随着走动在这夜色中化开一道又一道涟漪。
她紧抿着红唇不曾说话,只是眼瞧着霍令章转过了小道,等到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她才淡淡开了口:“我不知道。”
霍令仪的确不知道,往日她也不过是觉得霍令章的心思深沉,难以猜测,可如今她却觉得霍令章行事越发没个章法,完全弄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放着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不要,反而要去外头公干…霍令章,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又究竟想做什么呢?
她低垂了一双眉眼,瞧着杜若手中的那盏琉璃灯盏上的花样…
流光溢彩,很是璀璨。
不知过了多久,霍令仪才重新收回了视线,口中是跟着寻常一句:“夜深了,走吧。”既然猜不透就不必猜了,左右霍令章离家于她而言,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只是——
霍令仪临走前却还是朝那小道看去一眼,小道深处漆黑一片,那人的心思是越发深不可测了。
…
几日后。
相较前几日的欢闹,今日的昆仑斋却显得有些格外的静谧,霍家几位主子皆同坐一堂,下人们却尽数被赶到了外头…两边的木头窗棂皆大开着,有不少鸟儿越过树枝停在那木架上,这屋中除了那几道鸟儿的轻鸣声便再无旁的声音了。
林老夫人手握着茶盏也不曾饮用,她只是低垂着一双眉眼,面容端肃看着底下那个穿着苍色长袍的少年郎。
不知过了多久——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那被高高置在案上的那道明黄圣旨,想着先前来传话的内侍说得话,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听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霍令章闻言是把手中的茶盏重新置于案上,而后便起身朝坐在位上的林老夫人拱手一礼,而后才温声说了话:“是,孙儿自觉年幼,不能胜任翰林院一职…倒不如趁着如今年岁还小去外头多长长眼界。”
这话却也不假,霍令章如今也不过十四,较起旁人而言的确太过年轻了些。
只是——
林老夫人想着那道圣旨上所书“任新科状元霍令章为七品大运县知县”,且不说这个官职了,就说这大运县…她往日却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到后头还是李嬷嬷问了管家才知晓这大运县远在湖广偏南一带,此处不仅物产贫瘠,就连风化也还未普及。
上一任大运县的知县任了十几年也未曾擢升,这样一处地方,你即便待得再久又有何用?
林老夫人想到这,心下是又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她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孙儿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跑到这么一处偏远的地方。只是不管她心中再是不满,如今圣旨已下,她也不能再多置词,若不然传到外头免不得落一个“不服圣意”的说法。
她把手中的茶盏置于茶案上,而后是看着霍令章接着说了话:“你素来聪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出去历练历练也好。”等这话说完,她便朝人摆了摆手,是又一句:“好了,你且先回去整理行囊吧。”
大运县上一任知县因病逝世,这个位置已空缺有一段日子了,此番圣旨下得急,却是让霍令章明日就出发。
霍令章闻言便又恭声应了“是”,他是朝人恭恭敬敬拱手一礼,而后才往外走去…等到霍令章退下,林老夫人因着这桩事自然也就没了心思再说旁话,索性就让其余人等也都一道退下了。
一众人往外退去——
林氏和霍令德也是圣旨下到了家中才知晓霍令章的安排,即便林氏素来再是平稳,此番也是乱了阵脚…她眼瞧着许氏和霍令仪,总归是敛下了心中的这番慌乱朝两人又打了一礼是请两人先行,等到两人往外处走去,她才由云开扶着疾步往霍令章那处去了。
霍令德自然也跟着林氏的步子一道往前去。
她前几日还因为有了个状元哥哥开怀不已,就等着哥哥在朝中有一番大作为,连带着她的身份也能提上不少…哪里想到这才转眼的功夫,哥哥竟然要去那么一个地方。霍令德想到这也不顾近些日子严嬷嬷的教导,推开了丫鬟的搀扶,疾步往前走去。
小道上,许氏由霍令仪扶着站在这处,她眼瞧着疾步离去的一行人也跟着折起了眉心,口中是说着一句:“我倒是也未曾想到令章竟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大运县那处的确是太过偏远了些,却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相较林氏母女——
许氏待霍令章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因此眼瞧着人放着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