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个秦氏进门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她也从未见到过,可不曾见到不代表这个人不在…
她只要想着大伯母的好,便咽不下这口气。
霍令仪闻言,心下也是叹了口气,只是她终归年岁稍长些,即便心中再是不舒服,话却难免要说道一句:“这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切莫在旁人面前说道…说到底大哥也是长辈,我们也不能多加置喙。”
李安清听着她话中关心,面色倒是好了许多,她握着霍令仪的手娇娇说道:“我知道,我也只是同婶婶抱怨几句…”
她这话还未说全——
红玉便回来了,她脚程快,一来一回也未花多少功夫,等一礼过后,她的口中是又一句:“夫人,秦姨娘来给您请安。”
李安清听得这话,原先才好了几分的面色却是又沉了一会,不过她终归也未曾说道什么…即便她再不喜欢秦氏,可李家这么多年的教养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失礼之处,因此这会她也未曾有什么表示,只是松开了握着霍令仪的手重新端坐在石凳上。
霍令仪却是先瞧了回李安清,眼瞧着她面上未曾有多余的神色,她才朝秦氏看去…
秦氏穿着一身绿色衫裙,如今她也有七个月的身子了,较起上回见时却是丰腴了不少,就连往日眉眼之间的那副稚嫩如今也多添了几分成熟。
“妾身给三夫人,三姑娘请安…”秦氏的声调很是柔和,她按着规矩朝两人打了一礼,跟着是又柔声一句:“原是底下的丫鬟怕我无聊才趁着今儿个天气好放起风筝,未曾想到竟扰了您二位,却是妾的罪过了。”
“不过是一只风筝,也没什么好扰的…”
霍令仪待秦氏也无什么好感,因此说起话来也很是平淡,等这话一落,她是又一句:“你如今身子重也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多谢三夫人…”秦氏也知自己不受李家的人喜欢,因此待这声谢后,她便又柔声说道:“妾身便不在此处叨扰两位赏景了。”她这话说完,是又朝两人打了一礼,只是刚要离去之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就是秦氏?”
…
相隐斋中。
霍令仪眼瞧着坐在身侧的李安清,自打先前见到秦氏后,安清的面色就一直不对劲…她心中有疑,因此等底下的丫鬟重新上了茶点,她便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布帘一起一落,没一会功夫,这屋中便只剩了她们两人。
霍令仪把手中的团扇置于案上,而后是握着李安清的手柔声说道:“安清,你在想什么?”
李安清听得这话倒是回过神来,她看着霍令仪面上的那份担忧,红唇一张一合却还是未能说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口中才呢喃一句:“原来,她就是大伯父带来的女人。”
她说话的语调很轻——
可霍令仪离得近自是听了个清楚,就是因为听得清楚,她这心中的疑惑才尤甚,这秦氏有什么不对劲的?竟让安清有这样大的反应。她想到这便又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个秦氏?”
可她听说这秦氏出生陕西,安清可从未去过陕西,既如此,她又怎么会认识?
李安清闻言,红唇却是又蠕动了一回…
她握过桌上置着的凉茶喝了一口,等到喉间逐渐润了,她却是又踌躇了一会才开了口:“婶婶可知道十多年前,姚家那位二姑奶奶在出嫁的路上被山贼砍杀的事?”
姚家的二姑奶奶?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不过也就这一瞬,她便反应过来…这位二姑奶奶说得便是大嫂的胞妹,姚淑德。
这事虽然已有些久远,可当年此事震惊了整个燕京城,霍令仪即便年幼却也还记得。
那位姚淑德起初是嫁给燕京城的中一户士族,夫妻两人也很是恩爱,只是她的命不好,没过几年恩爱生活她那丈夫就死了,后来姚家又做主给她定了一门外省的亲事,那亲事也很是不错,偏偏在出嫁的途中却被山贼洗劫一通。
听说当年这位二姑奶奶死得时候很是惨烈…
不仅财物被人洗劫一通,身边的家仆随侍也都死光了,而她…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
李安清见霍令仪拧着眉便知她是知晓的,她的手中仍旧握着那杯茶盏,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了口:“我记得我小时候,大伯母和大伯父还不像现在这样,那会他们很是恩爱,大伯母待人温柔,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可自打出了这桩事后,他们就变了。”
“我原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有一回听母亲与父亲说起才知晓原来大伯父在娶大伯母之前,心仪的姑娘是那位二姑奶奶。”
霍令仪听得这话,面上是未曾遮掩的惊怔,她一错不错地看着李安清,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李安清继续说道:“当年大伯母刚没了孩子,姚姨来家中探望大伯母,底下的丫头胡乱嚼舌根道是瞧见姚姨和大伯父关系密切。”
李安清说到这是又停顿了一瞬,她低垂着一双眉眼,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纹路,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道:“这事没过多久,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