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两情相悦又相濡以沫了一辈子,对感情的态度还是比较开明的。
应爸爸当年要娶向欣时,他不干涉。那两个人感情破裂,选择离婚,他也不干涉。
他气的,是向欣从一开始就没有担起母亲这个责任。
他真正心疼的,是应如约。
——
市几年前开通了直达的高铁,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下子缩短了一半。
甄真真把应如约送到s市的北城站。
作为一个占据了应如约世界大壁江山的重要人物,甄真真对应如约那点家事了解得还是比较透彻。
她虽然不能理解应如约要把这好好的三天浪费在l市,但临了也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有事找甄警官。
甄真真那副殷切的表情倒是冲淡了不少如约心头的那丝沉重,她挥挥手:“我知道了,甄警官。”
有风四起,穿过宽敞的大厅。
如约的长风衣被风吹起,那鼓起的弧度像开屏的孔雀,猎猎作响。
应如约刚抬手压下衣摆,鬓间又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吹至唇边,她侧了侧脸,借着风势把那几缕发丝拂开后,就在喧闹的风声里调侃甄真真:“我是去度假,又不是要把自己给卖了,你表情这么凝重干什么?”
“你还不如把自己卖了呢。”甄真真三句不离温医生的本性又起,嘟囔:“赶紧把自己卖给温医生吧,省得我操这份闲心。”
应如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不搭理她,转身迈进检票大厅。
甄真真倚着车,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每回认真的时候,应如约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脾气得有多好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跟她绝交啊。
正感慨着,车前盖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甄真真顿时怒视,目光落在丢在她车前盖上的黑色行李袋时,愣了一下……
……怎么,有些眼熟啊?
等她迟疑着把打量的目光慢慢地从行李袋上移到车前站着的男人身上时,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
迟盛刚下火车。
浑身的骨头因为这几个小时的硬座都有些松散,他摸出烟来叼在唇边,一手点火一手虚拢着挡风。
这空旷之地正好是风头,四面八方的风汇聚起来,像游走的手。
他蹙眉,有些不耐地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甄真真,递了个眼神。
好在甄真真这人不算太聪明,但这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狗腿地上前,双手拢得密不透风地凑上去。
迟盛比她高出不少,配合地俯低身子,就着她拢起的双手点了烟,开始兴师问罪:“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上班?”
甄真真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上班的时间出现在这里?”他微眯起眼,勾着唇角讽笑道:“别告诉我你是追线索追到的这。”
甄真真飞快的转动着脑子。
努力地回想了一遍,刚才她送应如约下车时,有没有被迟盛看到。
好像……是没有的。
她眨了眨眼,刚才还稍显僵硬的表情顿时谄媚起来,手脚勤快地拎起他丢在车前盖上的行李袋,笑道:“哪能这么巧啊,我是知道老大你要回来了,特意等在这里接你的。”
呸……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拙劣的借口迟盛显然不会相信,他把指尖只吸了一口的烟碾熄在垃圾桶盖的小铁盒里,绕过车头往前迈了几步,走到她面前。
那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令甄真真产生了严重的不适。
但能怎么办?长得矮,她就得服气啊!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在气势上看起来……有那么点理直气壮。
迟盛垂眸瞄了眼她挺起的胸,弯腰,一手撑在后视镜上,一手撑在车前盖,不偏不倚地把已经紧贴着车站立的甄真真圈在车和他身体之间。
北城站来往的旅客不少,早晨高峰期,她的车在临时下客区又停得横,此刻已经招引来不少的目光。
饶是甄真真这样没皮没脸的,此刻都有些臊得慌。
她闪躲着视线不敢和迟盛对视,心虚得整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巨大的压力下,她小心的吞咽了一声,提醒:“老大,你这样……影响不太好。”
迟盛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也知道影响不好?说谎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打个草稿?”
甄真真滴溜着漆黑的眼珠子,小声回:“我说谎也得你信啊……”
迟盛看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冷笑了一声:“回去三千字检讨,下班前交给我。”
“三千字?”甄真真震惊得眼睛都瞪直了,这真的不是在玩她嘛?
迟盛问:“嫌少了?”
甄真真也没这耐心陪小心了,她从迟盛的臂弯里钻出来,冷了眉眼臭脾气地大声嚷道:“是个人都有那样一件两件的琐事,我跟领导打过报告,得到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