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氏看着方宝柔手上的伤口,觉得亏大发了,抱怨道:“早知道给她磕头得了,这还要多跪六个时辰,真是拿她个死妖精没办法!可怜我的宝柔,还好伤的是手,要是伤了脸,我就——”
“就怎么样?”方宝柔低着头问。
赵氏攥着帕子不说话,她能怎么样,了不得罚一罚苏绿檀,可上头有太夫人护着,下有钟延光,她哪里罚得动这个儿媳妇!
赵氏频频叹气。
方宝柔包扎完伤口,啜泣着对赵氏解释说:“姨母,我真的没有存了挑拨的心思。”
赵氏搂着方宝柔道:“我知道,是你运道不好,撞上他们夫妻两个吵架,连累了你。改明儿我带你去拜拜菩萨,不然这一身霉气可怎么得了!”
方宝柔一肚子的火,心也凉透了,至始至终赵氏都只知道让她忍忍忍。
这厢赵氏还在碎碎念,苏绿檀已经出了千禧堂,因衣裳沾了水,颜色明暗相间,看起来有些狼狈。
一路走回荣安堂,被不少丫鬟婆子瞧见了,这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
钟延光下午甫一回府,才在前院书房坐下,就唤了如茗过来,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公文,道:“府里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没有?”
如茗头皮一紧,他知道两位主子吵了架的,他战战兢兢道:“小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眉头一拧,钟延光道:“说罢。”
如茗道:“夫人她……”
一紧张,小厮话也说不利索了,钟延光听得心口一揪,手也顿住了,屏息淡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如茗道:“夫人上午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听说衣裳都脏了,看样子像是……”一咬牙,他闭眼吼出来:“夫人受了委屈!”
刺啦一声,钟延光手里的公文被他撕坏了,小厮弯着腰瑟瑟发抖,整个书房大气不闻。
眨眼功夫,如茗听到一阵脚步声,身边刮了一阵风似的,再抬头,人就没了。
钟延光大步去了内院,他一路往荣安堂去,脑子里空空的,根本没想好见了苏绿檀要说什么话,也没想好怎么解释他突如其来的冷漠。
他只是想见她,只想见她。
再熟悉不过的路径,钟延光不加思考,两条腿自己就快走到了内书房,同正从荣安堂出来的苏绿檀撞上了。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苏绿檀手捧一碗药,睁着漆黑的眸子看着钟延光,声音细细的:“夫君,你回来了?是要回书房拿东西的?”
钟延光一回来苏绿檀就听人说了,催着小厨房熬好了药,正准备送前院去,没料到他已经回来了。
喉结耸动,钟延光莫名觉得眸子发热,嗓子也很干,他嘴唇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话。
往前走了一步,苏绿檀端着药,道:“药不能不吃,也就一两服了,再忙也先把药吃了好不好?你看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这几日公务很忙,熬的很厉害吧?”
钟延光好生愧疚,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第66章
甬道上, 钟延光接过案盘,捉住苏绿檀的手腕,牵着她往内荣安堂去。
苏绿檀有些错愕,问他:“夫君,你不是去书房的么?走错了。”
甬道上北风呼啸, 钟延光也没顾着回答, 直接把人带回了荣安堂。
到了内室,钟延光放下案盘, 端起药碗, 咕噜噜一口灌了下去。
苏绿檀小声提醒道:“慢点喝。”要不是刚才外面风大把药给吹温了, 她还真怕钟延光被烫伤。
喝完药, 钟延光把碗放下来,苏绿檀掏出帕子替他擦嘴。
钟延光握住了苏绿檀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她,存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
苏绿檀毫不惧怕地回应他的眼神,因怕他又躲她, 率先挑开矛盾, 道:“这几日就这么忙?”
钟延光没说话。
蓦地红了眼睛,苏绿檀委屈道:“还是你压根就不想理我?”
钟延光启唇却不知说什么, 躲开她的视线, 低声道:“不是。”
苏绿檀着急道:“就是就是,明明就是!”
钟延光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绿檀低着头, 声音细细的:“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的。”
心跳都漏了一拍, 钟延光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把苏绿檀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他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