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用这种方法勾引人。傅承林认为她故技重施,站起身道:“等我去洗个澡。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被子盖得厚,出了一点汗。”
姜锦年抬头望着他:“那我先睡了,我好累。”
傅承林方知她确实身体不适。
他问:“这几天熬夜了吗?”
她反问道:“你有没有熬夜?”
傅承林竟然回答:“我每天晚上十一点睡,早晨六点起床,醒来第一件事,是给你打电话。不像某些人,不承认熬夜,也不主动联系我。”
姜锦年羞愧地低下了脑袋。她不想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和他谈起了工作上的事:“这两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公司开始关注新三板,我是副组长。前几年新三板没有推广到全国,中小型企业找不到融资渠道,现在很多私募基金都下场了。我们公司里,联系券商律所和银行都是我在负责,每天都要问一遍项目进度,有人偷懒就要催,他们不做就得我来做……”
“既然做了管理层,”傅承林道,“你的工作方式应该和从前不同。”
她坐直,洗耳恭听。
傅承林告诫她:“别把任务都揽到你一人身上……”
他还没讲完,姜锦年想打哈欠。她强忍着,眼中泪光闪动,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她出于某种不可言察的目的,有意在他面前示弱。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傅承林这次出差美国之前,姜锦年和他闹僵了一次,而他回家以后,竟然表现得毫无芥蒂。
第81章 刀尖
姜锦年记起母亲的嘱咐:婚后的路比婚前还长,结了婚过日子,就要为对方考虑。夫妻之间,以和为贵。
她心有所叹,在灯色中抬起头,问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总要你教我,你嫌不嫌我麻烦?”
傅承林却道:“我不是在教你。我提供几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你觉得有用,对我而言,这是回报。”他往浴室走去,低语一句:“跟我客气什么。”
姜锦年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开开心心跟在他身后。他走几步路,她叫一声:“老公老公。”他仍在往前走,她的声音更甜也更软:“我最亲爱的傅先生。”他转过头看她一眼,她嬉闹般往前倾倒,双手抱住他,隔着一件单薄衬衫,脸颊紧贴着他的背部。
“我好喜欢你。”她说。
他回答:“我爱你。”
姜锦年收紧手腕,像藤蔓缠络着树木的躯骨。停顿几秒,她悄悄说:“嗯,我知道的。”
夜晚她不再独自入眠,又有傅承林抱着她睡觉。温暖照拂着她的潜意识,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舒适的环境里,为她编造出亦真亦假的梦境。
她梦见双腿水肿,胸部涨疼,肥胖的腰身使她无法看见脚趾,只能在路上蹒跚行步。她穿着一件烟灰色西服套裙,但她失去了窈窕纤细的身形,不再有人向她行注目礼。傅承林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他仍然是英俊潇洒,备受瞩目。姜锦年叫住他,他像是没听见,跑回了大学时代的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的阳台,无数人探头探脑,都是一副少年模样。他们闹着,笑着,嘲讽着,而她站在地面,仰视他们高高在上。这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应当,像是血液循环一般正常。
人人都有优越感,她想。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体谅自己的对立面?不可能的。除非富人失去了财产,美人折损了容貌,智者变得昏庸,勇者变得懦弱,强者变得一事无成。
这场梦境没有结局,姜锦年感到头疼。
朦胧中,似乎有谁在喊她的名字。她睁开双目,适应了昏暗的壁灯。傅承林侧身靠着床柱,逆着光线,直视她的眼睛:“第一次听你说梦话,做了噩梦?”
他用手掌覆盖她的额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黑暗寂静的深夜时分,他低声呢喃,如同自言自语:“小可怜,被吓得带了哭腔。”
姜锦年问他:“我讲了什么?”
他道:“你刚才在叫我。”
傅承林关灯,给她盖好被子,将她紧紧搂住:“睡吧,明天周六。你补个觉,晚点儿起床。”
姜锦年表面上答应,心里并不安稳,来回翻了几次身。她经常沉默地叹气,也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傅承林察觉她的异样,直到次日上午十一点,他才把她唤醒,等她收拾完了,他们就在二楼的休息室吃饭。
那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饭菜香气。
姜锦年捧着瓷碗,夹了一块海胆,埋在米饭里,出声问他:“你昨晚回国,今天就调好时差了?你不困吗?”
傅承林介绍他的方法:“白天再困也不睡,夜里按时上床,明天能调好时差。”他给姜锦年榨了一杯混合果汁,含有她最喜欢的柠檬和雪梨。但她只喝了一小口,便说:“下午你在家休息吧,我要出去一趟。”
她没向他透露,究竟要出门做什么。
事实上,姜锦年亲自开车,前往附近一家药店。
她偷偷买了早孕试纸。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