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承雅居。
自从来到了这里,秦婉词便真的放下了一切,整个身心都安宁了下来。原本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的压力,特别是萧湛辰出事之后,秦婉词再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但是来到了这里,第一次,秦婉词感受到了安宁,夜晚入睡时,也再没有了挣扎与痛苦的念想,只是完完全全地黯然入睡。
这几日,秦婉词好好地睡了几觉,醒来的时候,基本都要将近午时。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叫醒自己,萧奕洵瞧着秦婉词能这般彻底地休息,心中安慰还来不及,还嘱咐着墨香,万万不得让人打扰了秦婉词休息,倒弄得秦婉词因为每日晚期,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一日,秦婉词较早的醒来,初秋的阳光是淡淡的金色,透过玉白色的纱帘,一丝一缕地透进屋中,原本温和的日光经过纱幔的过滤便变得更加柔软且迤逦,一点一点地在墙壁上地上画着淡淡地光辉。
有些倦懒地挣开眼睛,秦婉词揉了揉眼睛,觉着有一个人正坐在自己面前,凝过神来,便看见萧奕洵正坐在床边,对自己温柔地笑着。她猛一慌张,脱口便道:“怎么,我又起晚了?”
这一问,引得萧奕洵先是一愣,而后便哈哈笑了起来,忙到:“不晚不晚,很早的。不过,看着你,倒觉得你近日心情十分不错。”
墨香正端着洗漱的水进来,瞧着夫妇二人,便在一旁打趣道:“王爷,王妃瞧见了您,心里甜着呢,我看,王妃哪怕是瞧着阳光,都觉着阳光是蘸了蜜糖的!那么自然是容光焕发了。”
秦婉词正要更衣,听见墨香这么一说,脸不由有些微微泛红,她睨了墨香一眼,只道:“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有遮拦,看来是要好好打发你出去了!”
不过萧奕洵与墨香都说自己今日神色不错,秦婉词倒也确实偶写好奇了,她让墨香取来镜子,自己朝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整个人果然眸明目亮,顾盼有神,与之前相比,当真有些判若两人。
秦婉词笑着回头,看向萧奕洵,发现萧奕洵嘴上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看着自己,心中更是一阵暖意。
有多久,不曾有过这样安宁而闲静的时刻了。虽然秦婉词一直都知道,嫁给萧奕洵之后,自己的生活必定不如外人想的那般清闲自在,一定有许许多多的困难与危机要自己去面对。旁人都以为,她有高贵的身份,有萧奕洵最好的疼爱,日子必定十分美满。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曾经面临的痛苦的选择与记忆,她的日子绝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可是秦婉词却很知足,因为有一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用他的理解与懂得,用他的关爱让自己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他的真挚与情谊让秦婉词觉得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容去面对。她已经做好了,这一生都为他在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里去奋斗,去武装,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自己一起过着这样一份恬淡而悠然的日子。
秦婉词站起来,转头看向屋外愈发蓬勃而灿烂的阳光,对着阳光笑道:“奕洵,此番我才真正知道,原来环境真的能够恬淡一个人的心境,能够滋养一个人的面容。”
墨香在一旁偷偷笑着:“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王妃分明是瞧见王爷,高兴地容颜焕发,却偏偏要说是这环境好。”
实在是忍不了墨香地话了,秦婉词瞪着墨香道:“看来我是宠坏了你,再胡说,我可要好好教训你了!”
话说多了会起反效果,墨香知道今天早上的任务自己是完成了,她便笑道:“是,奴婢马上就出去,为王爷王妃准备早膳。”说完,墨香很识趣地就离开了。
墨香出去之后,秦婉词又坐了下来,面对镜子,梳起了头发。似乎已经有许多日子不曾修剪过头发了,乌黑的头发倒是越蓄越长,秦婉词素来也不是特别喜欢刻意打扮,所以今日梳起头发来,倒显得有些麻烦。
萧奕洵走到秦婉词身后,瞧着秦婉词自己细细地梳着头发,便轻轻笑道:“你看你,喝走了墨香。我看看,你要怎么打理你这般曼长的头发。”
“墨香话实在太多了,说两句不就好了。”秦婉词透过镜子,斜斜看着萧奕洵,有些不服气道:“怎么?你认为我自己连梳头发都要靠着墨香么?”
萧奕洵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木梳,浅笑道:“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婉词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便偏偏要和萧奕洵耍着性子,她回过头来盯着萧奕洵,笑道:“臣妾愚钝,偏偏就不清楚王爷话里是什么意思。”
萧奕洵坐到秦婉词身后,伸手拂起她的一缕秀发,拿着木梳,轻轻地梳了起来:“我看啊,不是墨香被你宠坏了,而是我宠坏了你。”
萧奕洵的目光明澈的就如同这秋日阳光之下的一汪清泉,直让秦婉词有些心神荡漾,她突然靠近萧奕洵,凑上去,轻柔地吻了吻萧奕洵的眼睛,狡黠笑着:“你不宠我,还想要宠谁?”
秦婉词请你的动作让萧奕洵手中的动作登时停了下来,秦婉词吃吃笑着,握住萧奕洵的手,笑道:“王爷的手可是挥斥方遒的,梳头发这样的事情,王爷可是做不来的,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萧奕洵却一把按住秦婉词,让她面对着镜子,说道:“为你梳头,那是再不熟练,我也能熟稔于心。”秦婉词笑而不语,透过镜子,她见萧奕洵的神情柔和而专注,手上的动作轻柔却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