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当真能放得下么难道你当真愿意在这小小的别院过一辈子么!”
萧奕洵证住了,他没有想到,平日这个看上去闲适不恭的二哥近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劝自己,他自问自己从来没有低估过萧肃之,可是今日萧肃之的话确实句句在理,字字说中了自己的内心。试问自己,他当真愿意在这里度过剩下的一生么?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了。
“不,当然不会。”出乎意料,秦婉词却在一旁率先说话了,她淡淡的垂眸,笑容浅淡:“奕洵不会因为别人的忌惮而放弃自己心中的抱负的。”
“所以……”萧肃之顿了顿,目光沉着冷静地看着萧奕洵一字一句道:“奕洵,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就算你无意害别人,也不会有人让你安宁的。奕你的才华、你的骄傲、你的抱负、你的一切,都注定了你此生都不能从这一场战中脱身。”
在萧肃之的一番话之后,萧奕洵沉默了,他何尝不知,萧肃之的话字字属实呢?
萧奕洵的沉默代表了他的认同,萧肃之又斟满一杯酒,大口一喝,继续道:“所以,奕洵,即使你不想,也会有人逼着你去争,去夺去抢。而以你的性子,又怎么会任人宰割?”他笑的释然:“而我,却选择支持你,若皇位当真有动荡,那么我宁愿得到这个天下的人……是你……”
笑着笑着萧肃之的神情便有些迷蒙了,似乎这“金玉醇”太过浓烈,而且萧肃之喝起来又急又猛,此时人已经有些恍惚了,他的脸上带着迷蒙的笑意,一时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站起身来,有些摇晃的走到萧奕洵身边,伸手搭住萧奕洵的肩膀,昏昏道:“奕洵……,其实吧,我一直很心疼你,真的,你这么优秀却也要活的这般拘谨,全然不如我这一个闲散王爷活的自在……”他说着拍了拍萧奕洵的肩膀,又笑道:“不过,我懂你,知道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哼哼,可是你的抱负谁能懂?他们?”萧肃之凉凉一笑:“只不过就知道争权夺利罢了。所以这些人怎么会是你的对手?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会成为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因为能有资格得到这个天下的……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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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之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句话都让秦婉词大为震惊,她一时没想到在原来,萧肃之的心中是这样看萧奕洵的,竟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秦婉词还是有疑心,毕竟萧肃之是西平王一手扶持的人,他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西平王的试探,所以,萧肃之这醉酒直言,到底是真心实意呢,还是造作之言?秦婉词并不敢肯定。
萧奕洵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深沉且凝聚,漆黑如深潭海水,波澜不惊,秦婉词很惊讶,这个时刻萧奕洵竟然一点表态都没有。当萧肃之要再拿起酒坛倒一杯酒的时候,萧奕洵终于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酒坛的口子,一只手扶住摇摇晃晃的萧肃之,冷静的看着面前微醺的人,道:“二哥,你今天喝多了,有些话你不用说出来,我也是能明白的。”他微微斜视,没有再直视萧肃之的眼神,语气中透露着一点淡淡的忧伤:“其实二哥,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的酒量绝不止如此,你何必装醉来向我说你心底之话呢?你我二十年兄弟情分,竟然也要这样避我的嫌隙么?”
听完了萧奕洵的话,萧肃之身形一阵,而后,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清凉无比,摇摇坠坠的身子也变得挺直高俊,他看着萧奕洵一句话也没有说,内心之中翻腾一片。
萧奕洵扶了扶萧肃之,淡淡道:“二哥,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了,皇嫂还在等你。而且……”他冷厉的目光朝屋外一看,淡淡道:“而且,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你。”
萧肃之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一拍自己的脑门,笑呵呵道:“对啊,时候不早了,思妍还在宫中等我呢。唉,唉,你看这酒才喝了一半,真是不尽兴。”
萧奕洵淡淡笑道:“这有的什么,‘金玉醇’是宫中极品佳酿,今日一日便喝完了,岂不可惜?待过几日太妃娘娘的病好了一些,若是二哥不嫌弃这里简陋,请二哥带着二皇嫂一同再来畅饮一番。”
“好说好说。不过你看这酒都开了封了,不喝完才叫可惜呢,我看啊,”他的眼神飘向了站在一旁的秦婉词,嘿嘿一笑:“这剩下的酒,你就陪弟妹喝吧,省的总是怪你不理睬人家。三弟,此等佳人,此等良辰,此等美酒,你可莫要辜负了哦。”
萧肃之转眼又变得这么没正经起来,倒弄得秦婉词羞愧难当。“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见秦婉词分外羞涩,萧肃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朗朗传出屋外。他正笑着,转眼便见萧奕洵身边挂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香囊,浅青色的丝绸底子,上面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织绣这着兰花与青竹的图案。一见这样清雅的香囊再想着萧奕洵甚少佩戴这种东西,萧肃之立刻便明白了,他又拍拍萧奕洵的肩膀,笑道:“奕洵啊,这个香囊可是个宝贝吧。”
萧奕洵顺着萧肃之的视线一看,随后笑道:“二哥这也要取笑么?你自己不也常把嫂嫂为你做的都带在身边。还要说我?”
“诶,这回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没你说的那个意思。”萧肃之赶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