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照柯淡淡垂眸,没有说话,三人同时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安安静静的似乎周围的喧嚣都与自己无关一般,同时,又好像这个时候,旁边还空着的一个位置上,有一个年轻英俊,眉目凛然的男子坐在一旁,风轻云淡道:“来,多年不见,我们四个好好地再喝几杯。”
…… ……
名酒醉人,思念动人,靖枫,如果如今你还在的话,又该是怎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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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微波,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分明又是几个故人多年的再见面,却偏偏因为一个已经远去的人而染上了满夜的清愁。
“煦卿,婉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本来,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你莫见怪。”段霖晖幽幽叹息一声,这些年,他知道秦煦卿过得不好,夏吟晴死后,他就一直孤身一人,不像自己和姚姚照柯,有妻有子。这个冠绝天下的武林盟主,有着江湖人最羡慕的地位与权势,可是唯独没有了陪伴自己的人,现在甚至连唯一的妹妹都不在了。身为秦煦卿的挚友,别人忌讳的话,段霖晖不会忌讳:“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离漠已经欠你太多,这一次,就算你不好出面追究,豫昭王也绝不会放任这杀妻之仇。”他转向姚照柯:“照柯,离漠不光害了靖枫,还害了煦卿,日后这帐总要好好的算,你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姚照柯微拧眉头,道:“豫昭王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离漠与我们,私仇太大,总有一天要他们偿还。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豫昭王都肯耐下心按兵不动,我这边也不好太激烈。”
段霖晖目光微微一变,而后却道:“这个我明白,凡事要以国家大局为重。”
姚照柯这边也算是聚集了不少重量级的人物,没安静一会儿,便有好多人都来举着酒杯来向姚照柯道喜了。段霖晖与秦煦卿朝他笑道:“今天,你也算是老丈人了,可不能一直陪着我们两个,忙你的去!”
姚照柯笑笑,便招待客人去了。
看着姚照柯离开,秦煦卿与段霖晖眼中的笑意缓缓的凝结。段霖晖低下头,低声道:“我有些不明白。”
秦煦卿垂眸看了看段霖晖,淡淡道:“不明白什么?”
段霖晖双眼微眯,道:“你说,姚照柯手里起码有三十万的雄兵,而且,应该说都是靖朝的精锐。可是这十多年来,他除了镇守山海关,偶尔派出一些援兵去支持北部和辽东的战事,从来都不曾主动发起一次进攻。所有的战事,基本是燕长清、余健、李元悫、黎松柏几个将领主动发起的,照理说,他身为镇国大将军,又是靖枫的部下,不应该这么保守。”
龙靖枫的后半生几乎都是致力于收复离漠与若伊两部,作为龙靖枫生前最为器重的将领,在龙靖枫死后,姚照柯却没有主动发起对离漠或者若伊一场战事,虽然朝中人都说,那是因为居峡谷一战,靖朝损失了不少的年轻精英将领,辽东的精锐也损失了不少,再者,景帝也不像太宗一样,有博大的宏图之志。景帝主要致力于内政,恢复王朝的生机,所以暂缓对外部的战事。镇国大将军为一国统帅,应当跟随皇上的政策而变动。
这个道理,段霖晖虽然都懂,但是对于姚照柯的行为,他却并不那么明白,秦煦卿眼神复杂,没有说话,段霖晖却怅然道:“果然,靖枫的仇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这么耿耿于怀……”
眼下之意,便是不满姚照柯对龙靖枫的死过于平淡的态度了。秦煦卿看段霖晖一眼,道:“他现在是一国的主帅,现在王朝初定,又是幼帝当朝。自然不能激进主战,你要谅解。”
段霖晖摇摇头:“行,谅解,谅解。总过军国大事,我一个大理寺卿也管不上什么。”
“对了,”秦煦卿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段霖晖,笑意复杂:“我很奇怪啊,今天,你为什么没有问照柯关于张万达的事情?”
段霖晖瞥了一眼秦煦卿,旋即道:“你我心中都有怀疑,当年靖枫的事情,姚照柯与张万达都可能参与了,既然是这样,我何必出口,白白惹得他怀疑呢?”他握拳,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只是可恨,这么多年来,我过于小心,不肯露出一丝马脚让别人发现我在追查当年居峡谷的事情,所以才导致进程如此的缓慢!”
段霖晖懊恼不已,就连秦煦卿也不由拧眉:“是,也怪我,当年太年轻冲动,因着一腔怒气,便将张万达那三百人尽数杀了,不然,说不定还能找出几个证人来。”
“这也不能怪你,当年,我们都以为是景帝陛下忌惮靖枫,才害了靖枫。你也是有怒无处发,才会下那样的狠手。只不过我们发觉的太晚,这么多年来,有关居峡谷的蛛丝马迹肯定都被人抹去了,要想在追查,也不容易了。”段霖晖伸手按了按额头,道:“唯一的突破口是张万达,可是如果姚照柯一直保着张万达,那我们也没法动手……”
他是大理寺卿,主管司法,姚照柯护着张万达,不把他的那些破事上报朝廷,他根本动不了手。而秦煦卿,虽然身上有一等的爵位,可是总归要顾忌风云阁那边的事情,不能过多的参与军政大事,不然也会影响风云阁持外的地位。这样一来,两面都受了掣肘,行事真是举步维艰。
“分明找好了突破口,可是,怎么就是不能行动呢!”段霖晖气不过,一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