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喽,”衙役闻言,立刻跑向尸体,尚未靠近尸体,原先家在尸体旁的另一个衙役已经听见了黄姑娘的介绍,于是,扯着公鸭嗓嚷嚷道:
“这尸体的右脚果然是个六枝啊!”
“啊,”正房夫人闻言,啊的一声大叫,如果不是婢女慌忙抱住,夫人肯定瘫倒在湿淋淋的河床边了。周老太见状,原来就对黄姑娘猜疑满腹,突然间又想起胡瞎子的讲述,但见周婆婆怒目圆瞪,一把揪住黄姑娘的衣领:
“好个贱货,好个小妖精,走,还不与我见官老爷去!”
那么,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的清天大老爷将如何审理这桩蹊跷的失踪案呐?
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知府大人滥施酷刑,周家小妾屈打成招
龙飞凤狂舞,登科续家谱。
寒窗读十年,光宗又耀祖。
神气且活现,任职徽州府。
奇闻贯满耳,怪案听无数。
堂外好嘈杂,有人敲冤鼓。
匾额是摆设,不招便动武。
无辜弱女子,瑟瑟受刑苦。
违心全招供,只为不受侮。
且说周老太怒气冲冲地揪着黄姑娘,骂骂咧咧地直奔徽州府衙门而来,原先聚在河边看尸体、闻臭味的闲散小市民们,呼啦一声,全都尾随在周府众人的身后:
“哈哈,这下有好戏可看喽!”
“快走啊,看看知府大人将如何审理这桩投河案啊!”
“喂哟,”众看客望着黄姑娘迷人的身材,突然为新娘子担起心来:
“知府大人最喜欢动大刑,小娘们这份身子骨,恐怕难以支撑啊!”
“嘻嘻,支撑不住,就招了呗,咱们好看热闹啊!”
管家先于周老太赶到州府衙门口,挽起袖子,抡起双臂,咚咚咚地擂响了大鼓:
“冤——枉!冤——枉!”
“何事嘈杂?”迎出衙门口的,乃徽州府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第二把手,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吵吵嚷嚷地向衙门口涌来,徽州府学严辞喝令道:
“谁有冤情,请当事人进府,其它无关人员统统散开,州府禁地,岂能容你们无理取闹,呶,”徽州府学冲着守门的衙门呶了呶嘴,衙役立刻操起长枪:
“他妈的,看热闹居然看到州府衙门来了,滚,都滚一边去,老子的枪戟可不是吃素的!”
哗——见衙役如看门狗般地扑了过来,除了周府之人,其它看客一哄而散,有不甘心的,翻身上墙,扯着脖子往府内观望;而手脚麻利的顽皮孩童,则哧溜哧溜地爬上树悄,小屁股骑在树权上,手搭凉棚,准备美美地观赏一番;住在衙门口附近的人家,则架起木梯,三三俩俩地爬到房脊上,一边往府内观望,一边指手指脚:
“哟,看来又是谋害亲夫的案子啊!”
“是呀,如果事实成立,这小娘们可要倒霉喽!”
“威——武——”
冤鼓响起,众衙役闻声列立大堂两侧,一番机械的“威武”声后,知府大人身着官袍,面庞严肃地走向案几:
“何人喊冤啊!”
“老爷,是我,”周老太应声向前,手指着瑟瑟发抖的黄姑娘道:
“这个小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
“不,我才冤枉呢!”不待周老太讲完,黄姑娘也抢上前来:
“老爷,我没有害死周公子,没有,真的没有啊,老爷,我才冤枉啊!”
啪——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大堂上便叽哩哇啦地吵闹起来,知府老爷大怒,啪地一拍惊堂木:
“休得无理,你们一个一个地慢慢道来!”
“是,”周老太将黄姑娘推向身后:
“老爷,我是原告,应该我先说,是这么、这么回事……”
“哦,”听罢周老太的陈述,又瞅了瞅站在大堂上的黄姑娘,知府大人面庞陡然一沉,啪地一拍惊堂木:
“大胆淫妇,见了本官,还不快快跪下!”
“我的清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并没有罪啊,为什么让我跪下,”黄姑娘吓得猛一哆嗦,嘴上频频喊冤,双膝一软,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大堂上。知府大人松开惊堂木,手指着黄姑娘,厉声斥责道:
“哼,至于你冤是不冤,暂且不论,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子啊,嗯,成何体统,你身为人妾,却不恪守妇道,丈夫不明不白地死去,你既不戴孝,也不哭泣!”
“大人,”黄姑娘慌忙解释道:
“周公子的尸体方才发现,在此之前,全家人只认为公子失踪了,并没有为其办理后事,所以我便没有戴孝。方才发现了公子的尸体,婆婆自认为是我谋害的,便将我从河边揪到大人这里来了,我没有时间回家戴孝啊!”
“我儿就是你害死的,”周婆婆指着黄姑娘的鼻尖道:
“他睡在你的房间里,第二天早晨便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不是你所为,他怎么会掉进河里淹死啊!”
“婆婆,”黄姑娘也不含糊:
“周公子不慎淹死了,与我何干啊?请老爷明察!”
“哼,”知府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哼:
“先不论那周小子于你何干,既然丈夫已死,身为人妾你为何不投河自尽,以身殉节啊?”
“啊,”黄姑娘大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这,这,老爷,难道,这,这,也是我的错啊?”
“哼,小淫妇,殉不殉节,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强求不得。本府观你面相,你并没有那个胆量,大凡刚烈女子,夫死妇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