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单手握着短剑,当机立断地转身,朝握着链锤的强盗冲去。如果要打起来,没有解决链锤。这个武器在偷袭上,绝对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握链锤的强盗也马上反应过来了。他倒退着回身,根本不和甘罗战斗,像个流氓一般,扭头就跑,一连跨过几个桌椅沉默地逃离开来。他明白,自己的作用,是在远程给甘罗制造压力,所以自己绝不可以先行倒下。
甘罗心绪一沉,一柄剑已经从后方猛烈刺来。甘罗头也不回,握剑的手向背后弯曲,用力一架,剑刃碰撞的声音马上传来。甘罗转身,还没来得及反击,第二柄剑又到了。
似曾相识的战局啊!自己总是落入了以寡敌众的境地,只能依靠险招奇招来获取胜利了。
甘罗抓住一个剑锋的空隙,矮身躲过第二把剑的攻击,脚掌弯曲,就在这两个人刺剑来不及回收的瞬间,如弹弓一般用头槌撞向近身的一个强盗。
“噗!”电光火石之间,甘罗做出了极限的反应,强盗之间的空门被他抓住,一个强盗闷哼着退后,竟然被他撞翻了在地。
好机会!甘罗阴沉下脸庞,根本不调整自己的姿势,手不自觉地就摸向了腰间。那里有昨日夜里杀死驿站强盗留下的匕首。
就在这时候,握着战刀的强盗也来到了,他猛力地大喊,试图镇住甘罗,刀锋一刻未停,如冬天最凌冽的寒风一般落下,直直往甘罗肩上砍来。
握剑的强盗也反应过来了,他在甘罗的背后提剑,奋力地刺出,他知道,此刻攻击甘罗就是最好拯救伙伴的方法。甘罗如果要杀死他,就会付出同样的代价。被一刀一剑刺穿。甚至,逃跑的链锤也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黑漆漆连带着尖刺的黑铁,如同流星一般砸来。连同刀剑从三个方位攻向甘罗!
甘罗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他一心只有撞到的强盗,匕首拔出,短剑抛开。弃剑的手张开撑住地面,手肘往后拔出的匕首在腰间蓄力,微微收起之后用尽全力刺出,锋利的匕尖往胸膛刺去!
一时间,甘罗独孤一掷的脸,扑倒在地慌张的脸,身后各色愤怒的脸庞,都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敢和强盗同归于尽!
佛雷跟在手下的身后,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为何,竟然一点悲伤都没有。甚至在瞬间产生了一点释然。啊!这个家伙要被干掉了!就算死去一个手下又怎么样!这是非常值得的啊!杀死他!!杀死他!!
“噗!”匕首插入了强盗的胸膛,他扭曲着脸庞,发出了一生中最惨烈的叫声,与此同时,却有一声更加有力的怒吼发出了!
全身的能量飞速运转,就在刀剑加身的一瞬,一股不明的气浪从甘罗身上的毛孔喷涌而出,如同山谷口经过挤压的龙卷,轰的一声,把所有武器连同主人在瞬间都推翻出去了!
甘罗心中满是沉静,三年以前,他就踏入高阶牧师的境界,在那一刻起,他就拥有了一招所有牧师都朝思暮想的技能——阿维斯托尔之盾!
一个堪称无敌的防御技能!
匕首一寸一寸插入,有鲜血从锋刃上淌过,强盗挣扎的双手无力倒下。其他强盗却在地上翻滚,惊愕的脸庞砸入了桌椅之间,链锤倒飞出去,甚至砸中了握住链条的主人。
一连串的信息在佛雷的脑海爆发,战斗力超凡的牧师,拥有先驱师背景,现在更加是使用出了脱离普通人实力的招式。一个快要被遗忘的名字在脑海中浮现。
——高阶牧师!那是一段多么可怖的回忆!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盛夏的酷热使得人汗流浃背,一个身穿白色皮甲的恶魔从血肉堆中站立起来,所有人都无法忘记他的一举一动。传说中所有刺向他的武器,都会被一层如同砖石般透明的薄膜隔绝,只会发出刺耳的摩挲声。然而那个恶魔,却能用硬如钢铁般的五指越过你所有的防御,残忍地按上你的脖子,就如同弹奏钢琴的律动,一指一指落下,将脖子上脆弱的喉骨撕裂,扭曲,粉碎。
在汗水覆盖的皮肤上,喷涌出了热血,璀璨的月色照耀下,显得无比鲜红。在悲惨欲绝的伴奏下,杀弑不断地进行。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化作尸体。曾经勇敢的战士们感受到了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血色染上了白甲一角,血液似乎感觉到了凌冽的杀意,于是恐惧地全部褪下,最后流淌在湿润地泥地上,到这个时候,再没有一滴敢感染这一抹白色。
在白色恶魔的身后,出现了更多的同伴,他们虽然不及恶魔那么恐怖,但那些人闪烁的刀剑告诉自己,就算不是恶魔,那身穿铠甲,神色凶恶的人们,也会化作最最阴险的小鬼。
不知道是最先露出了惊恐的脸色,等到令人麻木的惨叫再次响起,指挥官终于咬牙发出了撤退的信号,战士们放下了心中至高的荣誉,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谁会愿意和一个不可战胜的恶魔战斗呢?
一个大胆的战士在逃离中回头望去,只见白色恶魔沉静地站在尸山血海上,层层叠叠的残肢断臂成为了他的王座,月色照耀之下,纯洁的白色皮甲尽显牧师身份。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以往瘦弱如纸的牧师,竟然诞生了这样一个异类。
一个与救死扶伤毫无关系的异类。
在那一夜之后,先驱师又多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人。
一个擅长杀人的牧师。
流传谣言的人们